这个狗日的学生啊,真是从骨子里都透露着商人习气!难道这样的战争是为了让他们建功立业谋求封赏的么?他心里还有没有大义?难道为国死战,不是为了能在青史上留名遗泽万事么?
可不管孙承宗心里再怎么不满意田瑞这个学生,他也知道众怒是不能犯的,尤其是面对一群打了胜战的骄兵悍将,更是要谨慎注意。
至于熊廷弼,他巴不得将自己的“丰功伟绩”多添些上去呢!
就这样,经过一系列的润色,一份将近二十万字的战报就新鲜出炉了。而此时已经距离裴纶到达山海关五天的时间了。
而在裴纶刚来的第一天,王化贞就已经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奔着京城奔逃而去了。
一天后,这份报告就以八百里加急形式,直接送到了朱由校的面前。
此时的朱由校,或者说整个朝堂,正处于巨大的迷茫和争论当中。
迷茫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广宁丢了,后金会不会乘胜进攻,继续攻打宁远,攻打山海关呢?如果对方继续进攻,他们拿什么来抵御?
而争论则是大臣们之间的马后炮,当初主导放弃广宁的人开始攻讦当初主张防守的,白白损失了大明十几万将士的生命,朝廷还为此白瞎了上千万两的银子,实在是罪无可恕!
而当初主张防守的一方则是极力狡辩,说是虽然打败了,但那是守将玩忽职守,统兵无能,怎么能说是他们的责任呢?
也就是在这种的背景下,当广宁大捷的消息传到朝堂上的时候,一众大臣和皇帝,竟然集体失声了。
广宁大捷?
哪里?广宁?
还有,什么大捷?哪来的大捷?不是大败了了么!
信使裴纶被叫到了大殿之上,面对这么多的高官和陛下,裴纶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而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这家伙有些面熟。
“抬起头来,朕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朱由校是皇帝,有不明白的,当然可以随便问
“回禀陛下,末将是田驸马的贴身护卫,这一次陪同田驸马一同去的辽东。”
“哦!朕想起来了,的确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末将裴纶,是锦衣卫保安所的一位小旗。”
“嗯,好。
裴纶,你快跟朕讲一讲,这广宁大捷是怎么回事儿?”朱由校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是锦衣卫后,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前面说是大败,几天过去了,突然又成了大捷了?
“遵陛下令!”
说书人裴纶,立刻进入状态,开始在这大殿之上,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一开始他是跪着说的,后来朱由校看他实在难受,就让他站着说。等到后面觉得实在精彩,又见他说的口干舌燥的,于是又让人搬来了桌子,捧上了茶水。
也就是没给他一块惊堂木,否则的话,说书人的装备,基本上就算给他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