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郑曲尺声情并茂的给黎师讲起来,内意大概就是一个无辜工匠(她),被暗黑势力(以屈师为主的一干人等)胁迫杀人。
倘若不从就会被噶,但她内心十分挣扎,并不愿意杀害无辜之人,所以她向他求救。
至于被人威胁干什么,她就直接含糊其词过去,没有具体深讲。
而黎师听完她的话之后,墨眸阗静如初,没有置疑真假,而是一口应下:“我会帮你查一查对方的底细,你不必担忧。”
郑曲尺闻言暗喜。
她设想,等他查到了这事与墨家有关,到时候他们两家狗咬狗,最好是这帮危害城防工程的犯罪份子,最终一块儿被宇文晟发现,抓到县大牢里去吃牢饭。
郑曲尺如今是打算跟这些邪恶份子分道扬镳,彻底划清界限了。
之前她有想过直接找宇文晟告密。
可她不敢肯定宇文晟知道她既是巨鹿国的细作,又是墨家派来的二五仔,会不会觉得她这人的“业务能力”太强,而对她产生不信任,进而在阴患消除之后将她一并除去。
郑曲尺见他应得爽快,就决定将事情摊开来讲:“我之前的确曾救过你,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跟你讨要还情,这一次你找上我,如果是觉得欠了我非要还上这一份人情的话,那这件事了了,咱们就从此不再拖欠。”
黎师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神色,就像装了一张坚固的假脸,唯眸色动荡,白泉皆冻咽。
他没对她这番话作任何回应,反倒问起另一件事:“你扮作男子来修城墙,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钱。”
黎师倒也相信,因为他曾调查过她的一些事。
“若为钱……我听闻你擅木工,所造的起土器也可圈可点,恰好二月初春,巨鹿国的霁春匠工会三年一期即将举办,你不如与我一道前往参加?”黎师已经开始在替她另谋生路了。
他知道,福县即将陷入危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他在提前给她安排退路,至少一个她,他是要护住的。
这名字听着挺坳口的。
“什么会?”
“霁春匠工会,它每三年举办一次,七国皆会参与,而参赛的皆为各国各地的能工巧匠,无分评阶等级,只要作品入选者,皆可得到相应报酬。”
“能有多少?”她下意识问。
巨鹿国啊,一提到这个国家,就让她想起了陌野,想起陌野就会让她想起他跟“桑瑄青”的爱恨情仇,所以哪怕清楚这种公会组织的比赛有多权威跟有利,也多少有些不情愿。
“初选者,一金。”
初选者都有一金?!
“这么多的吗?”她惊掉了下巴。
“初选者,可得一金,复赛再胜,乃至最终胜出者,最高者可得一座城的建造价值。”
一、一座城?!
穷人听不得这个,一听到这个,渴求的泪水就会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我要参加!”
她“嘶”地吸了口水,一挥手就将之前的所有顾虑啪啪打散了。
她心想,跟赚钱相比,什么爱恨情仇不能一笑泯之?
“不过,这是由谁来举办的?”巨鹿国,不会就是陌野吧?
黎师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个名字:“公输即若。”
郑曲尺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你听过他?”
她何止听过,还“有幸”见过一次。
不过他当时裹得跟个大白熊似的,没瞧见脸。
她是发现了,现在的厉害人物对自己的个人隐私都是高度重视的。
就像宇文晟也一样,迄今为止她见过他这么几面,可他全程都戴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具,不知道底下究竟长得怎样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听过,但没见过。”她欲盖弥彰的补了一句。
“这样啊,你对他是何种看法?”黎师有些在意她的看法。
“看法?”郑曲尺思索了一下,最后很中肯的回道:“有钱,很有钱。”ap
黎师:“……”
他自问,他身上最大的优点,应该不是有钱吧。
还是在她眼中,只看到公输即若举办“霁春匠工会”有钱这一个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