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垚是什么人,老狐狸一只啊。
他脑子灵活一动,就想通了缘由:“呃,这表示,夫人她应该是猜到是谁弄出来的动静,所以这才轻拿轻放,不再追究。”
宇文晟也是这样想的。
她肯定是知道了吧。
但她却没有选择追查到底,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呢,还是对他的信任呢?
无论哪一样,他都觉得郑曲尺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
就是不知道,是她自己通过上一次在工坊意外碰面,他不假掩饰的行为中猜到?
还是桑瑄青没有遵从他的命令,私下对她透露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将军,那个黎师卑职觉得很有问题,付荣最迟后日估计就能赶到福县,卑职到时候会想办法将他送进桑家,仔细查探一下对方有没有做过什么伪装。”
“嗯,另外好好监察边境各关卡,如今隆冬严寒,料想他们也不会如此冒险前来,但游牧蛮子那边虽剿灭了北边的营地,但逃蹿的部分肯定会加入南边继续兴事。”
“这点泽邦早就去安排了,过冬是他们游牧蛮子最头痛的事,卑职肯定对方不日便会来骚扰边境城县,除了福县这边有您在驻扎,别的地方卑职也会通知下去,加防加岗,增添人手。”
这些事情宇文晟一向放心交待给他们处理。
他们商议完正事,宇文晟又道:“警告一下穆柯,别对桑瑄青说一些不该透露的事情。”
蔚垚表情顿时有些慌:“将军……”
“还有你。”宇文晟面无表情的盯视着他:“这么容易就被桑瑄青哄走了信任,看来他当探子的本事当真不假。”
“将军,桑瑄青并没有那么老女干巨猾,他不过才刚满十六,我相信他会改过自新的。”蔚垚当即给跪下求情。
宇文晟居高视下,猩瞳幽暗:“我从不信口头上承诺的事,我让你安排下的事,都做好了?”
“是。”
他缓缓笑开,视线落在薄寒透光的烛台:“那么正旦过后,我便要看到确切的结果。”
“……是。”
锯子脸颊处被尖利之物划拉出一道大口子,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脸,瘸着一条腿走了出来。
黎师见此,眼神黢黯幽沉,周身全是雪砌的凉寒。
“柳、风、眠……他出手你看见了,你觉得他武功如何?”
锯子垂落双眼,双唇颤了颤,才吃力道:“很厉害,躲不掉。”
黎师下颌骨绷紧,寒夜的风雪侵蚀着他眼底的温度:“派人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我要事无巨细。”
“是,锯子立刻去办。”
翌日
天刚微微亮,不知为何这一夜睡得死沉的桑大哥,就忽然惊醒起来。
他起床后,又开始为郑曲尺的事忧心起来,左思右想,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叫起郑曲尺,让她去县城里帮忙买些屠苏酒,同时,还叫她想办法一并支走柳风眠跟黎师。
他打算趁着他们离开的档口,声称“桑瑄青”回来过了,但因为一户远亲有紧急之事,需要他赶过去一趟,所以今年的除夕跟元旦他就赶不及回来了。
具体什么事、路有多远,事情合理性,都容他再细想推敲一番。
郑曲尺一听,觉得此事甚妙。
永远在探亲的两兄妹,可不是叫假的。
等她这边陪完家里人跟柳风眠过好正旦,就可以借口说去替换“桑瑄青”回来过节,这样一来,假兄妹就可以完美替换衔接。
郑曲尺应下。
她听说自除夕当天起,县里会一直热闹到十五,她穿越过来多久,就一直奔波劳碌了多久,自然也想好好过个节,出去愉快玩耍一天放松心情。
她立刻跑去叫上柳风眠。
宇文晟也在放假中,自然乐意应下陪她一块儿去城中逛街,虽说在他眼里,寒酸的福县根本没有值得他停驻观赏游玩的价值。
他本以为郑曲尺只热情地邀请了自己,却没想到,她转眼又跑去找了黎师,最终变成了三人结伴而行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