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安思索片刻,取下古镇康的佩刀。他取刀时,柳惜见一颗心似僵住了不动,直到江时安手碰了那刀,她心才又活动起来,重重击着左边胸腔。
江时安道:“简唯,收了这银子!”
他身后的弟子道:“是,师父。”
柳惜见也不在乎那几两银子,走出摊子,冷笑道:“真小气呀,说好了的二十两银子买这刀和剑的,怎么反悔了?”
江时安瞪大了眼睛,道:“你……”他口中只吐出这一个字,身子便已软塌下去。他身后的弟子简唯叫了声“师父”,抽出剑来。
班炳煌此时已从远处街角过来,也是“唰”的一声抽剑出鞘,拨开那弟子的剑,道:“这时候,还想逞强么?”
柳惜见道:“快走吧!”说罢提起江时安后领。
那弟子想要去护江时安,班炳煌趁他分神之际点了他穴道,柳、班两人一人提了一个,正欲离开之时,道上不远处传来一人声道:“放人!”
话音刚落,柳惜见便见一灰影窜至眼前,幸得她轻功极好,立马退了四五步,那人身子滞了滞。他这一滞的瞬间,柳惜见看清他身材容貌,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高个,身形清瘦,小眼睛高鼻子,左边嘴角有道疤痕。柳惜见看清这人,暗叫不好。班炳煌也在这时喊道:“师妹快走!”
那人歪嘴冷笑道:“哼!想走,那么容易么!”
柳惜见提着江时安飞行而去,隐伏在暗处的万古山庄弟子跳了出来,柳惜见只顾前奔,身后响起兵刃碰撞之声她也没暇回头看一眼。只在将要没入岔路的顺眼时机往原先所在之处看了一眼,只见万古山庄的四个弟子已被那瘦高个击倒在地,班炳煌奋力将手上的金家弟子掷往那人身上,街上路人四散奔逃。
柳惜见双目中露出恨意,心道:“赵贤安果真厉害。”前来阻事的正是赵贤安,柳惜见幼时见过此人,更有亲仇向他索报,那副容貌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她这时也顾不得想赵贤安怎会来到洛水镇这事了,一心只想飞赶回住处。等她回到住处,眼前情景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满地躺的是带血的人,有三个是留守住处的万古山庄弟子,一个是那做饼的王师傅,余外的人她却不认得。她俯身叹了同门伙伴的鼻息,均已无呼吸,再去探王师傅鼻息,也已断气。
柳惜见看各处屋子都已静悄悄,拔出剑来在手,出声叫道:“洪师叔,洪师叔,洪师叔!”无人应答。
柳惜见不再多想,提了江时安往后门去,正欲从后门出去时,隐隐听得两边墙根外面有呼吸之声,她细细再听辨一次,果真是人的呼吸之声,从人息听来,两堵门墙外竟伏有十九人之多。
自己一行人只十三人不用想也知墙外是敌人。柳惜见看了手上的江时安一眼,将他身子横过,急递出门去。猛然间,白光一闪,两只靴子掉落在地上,鲜血四溅。江时安身子扭了一下,喉咙中发出“呃”“啊”的两声,就此昏晕过去。
墙外出剑那人“啊”的一声惊叫,跳站到门口,左边墙角一人也来到门口。众人看着地上那双黑色靴子,鲜血淋漓,却原来是一双人脚,齐膝而断。柳惜见知门外伏有人,便用江时安躯体当灾。出剑砍下江时安双脚那人,看清自己所伤之人时,哀呼:“江师叔!”
柳惜见道:“好啊,你们竟敢重伤师叔,如此大逆不道,还有脸立足于世么?”
出剑伤了江时安那弟子身旁的另一人道:“大师兄,她便是常泽的小徒弟柳惜见。”
柳惜见向说话之人瞧去,不是别人,却是那和她在安州结下些仇怨的钟颐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