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策马奔驰中的大罗将领们无不惊惧色变。
金延宗、花霄道是大罗最为顶级的宗门,与大周十大宗门齐名。
金延宗主更是一位成名数十年之久的中阶武圣。
虽然不是大罗国第一高手,却也是位列九州最顶尖层次的存在。
大周朝固然高手如云,但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又能有几分斤两?
因此谁也不曾想到,姜离仅仅一招,就能击败一位中阶武圣。
“气宗,你入了夺命境?”
金延宗主飞落数千米外,身躯如同烂泥一般摔落在地,一路翻滚。
被如晶龙蟒一尾抽中,他甚至都没感受到一点疼痛,神魂意志都被镇压,直到摔落在地,翻滚在冰冷坚硬的冻土层上,他才渐渐恢复了知觉。
肉身几乎都被抽烂,骨骼、肌肉、筋皮没有一处完好,若非最后一点力量护住心肺,他只怕要当场陨落。
自踏入武道时起,这是他受伤最为惨烈的一次。
回想刚刚的场景,他心头涌现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宗主!”
数十名金延宗高手飞奔而来,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宗主,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幼贞,刚刚多亏了你!”
花霄道主心头猛跳,洁白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在金延宗主起身的瞬间,她也祭出了神魂念头与法器,不想让斩杀姜离的战果被金延宗独吞。
却不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苏幼贞突然跃起,张开双臂,拦住了即将飞起的神念。
望着倒在尘土中的金延宗主,花霄道主后怕不已,“幼贞,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姜离如此强大的?”
“师父,我对姜离现在的实力一无所知,不过我曾在盛京城与他相处过一些时日,此人虽然年少,但心思缜密、谋略如神,绝不可能做没有把握之事!”
苏幼贞也目露惊色,望向城墙上的那道少年身影。
短短半年时间不见,原本与她境界相差无几的姜离,早已成为了她只能仰望的存在。
“你是说……”
花霄道主心头一紧,连忙低声向四周呼喝:“花霄道门人听令,小心防备,切勿轻举妄动!”
“嘶哈”
她话音刚刚落下,前方的大周城寨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阵萧索、无奈的绝望叹息。
旋即便有一股冷冽死寂阴寒的恐怖气息自天而降,笼罩在整支大罗军队之上。
花霄道主与苏幼贞同时抬头望去,就见十道如同小山一般的黑甲巨影,振动血色双翼,落了下来。
接近五米的如魔身躯,不知拥有怎样恐怖的力道与重量,他们砸落在大军的各个角落之中,大地都齐齐一震。
卷荡而起的气浪向着四面扩散,更不知卷飞多少步卒、骑兵。
不弱于金延宗主的血气压迫感,自这十道如墨重甲内散出。
十余万大罗步卒、铁骑,瞬间被瓦解一切战意,不少人都被这种压迫感压垮意志,跌倒在地。
原本汹涌扑来的大军,立时陷入混乱,相互碰撞、践踏。
“轰轰轰”
城寨大门开启,更有无数如幽狼一般气质的重甲铁骑冲出,如同一柄巨大的利刃,撕裂大罗军海。
五千猃狁刚一冲入大罗军队,就立时散开,化为十道黑影,将十数万大罗军队直接分割开来。
一千名身披重铠,手持巨型铁柱的重甲步兵走出,列成方阵,一步步迎向大罗。
巨大的铁柱在重甲步兵手中整齐划一,同时挥舞,卷起的气流冲荡出百米之外,迫的冲锋的大罗步卒、铁骑拼命止住步伐。
但混乱中前后拥挤,战马受惊,仍有人被推搡向前,撞入重甲步兵方阵,被落下的铁柱砸碎甲胄、骨骼。
“咴”
有战马受惊冲来,像是撞在了铁墙上,连人带马全都被砸飞出去。
“不可能,大周被困月余时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若有此等精锐,景皇早就应该冲出异鬼的包围了!”
朴奎泰心惊胆裂,全身恶寒,无法置信的看着大周瞬间展现的碾压力量。
十数万大罗精锐,仅在转瞬之间就被彻底击溃。
甚至连有效的冲锋和厮杀都没展开。
“太子,景皇没有这样的力量,异鬼之所以突然退去,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名大罗将领颤颤发抖,被绝望彻底包围。
“你是说……”
朴奎泰猛地一醒,他看向自城中冲出的骑兵、步兵,以及十头不知什么来历的神秘巨人。
他们身上的甲胄制式,虽然与大周军甲十分相似,可若细细辨别,也能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安莽军!
是镇军候的安莽军!
朴奎泰恍然大悟,心中瞬间生出巨大的无力感。
无论他能不能接受,大势已去,整个大罗都将因为他今日之举,而被拖入深渊。
仅仅数千安莽军就如此恐怖,安莽军的全部力量又该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景皇甚至都不必动用大军,仅安莽一部就可推平整个大罗!
“误会,全都是误会,镇军候手下留情!”
朴奎泰急声高喊,喝令所有大罗步卒、骑兵停止冲锋,他跌落下马,推开身前的大罗兵卒,噗通一声跪倒在安莽重甲步兵面前,向着城墙上的景皇与镇军候,高声呼喊。
“圣上饶命,军候饶命,是小王一时救驾心切,欠缺考量,圣上圣体无恙,军候实力无双,真乃大周幸事、大罗幸事,九州幸事啊!”
朴奎泰扔掉手中武器与身上甲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朴奎泰,你不必如此惊恐,罗国对我大周的诚心,朕岂能不知,周罗两国盟约,世代交好,你岂会因我周朝元气大伤,便心生觊觎和歹意!”
景皇司马屹眸光森冷的看着大罗太子,淡淡笑道:“你年纪尚轻,做事鲁莽、不计后果,倒也符合这个年岁的心性,我身为大周皇主,岂会与你一般计较,你起来吧!”
“小王不敢,今日犯下弥天大错,当以死谢罪,只求圣上与军候,不要迁怒罗国,留下这些军士一条性命!”
朴奎泰如坠深渊。
若景皇当面大发雷霆,直接降下严惩,他虽恐惧,却也会因此心安。
最多也不过是自己与一众大罗高层将领,被斩杀罢了。
可现在景皇笑的越和蔼,他心中就越是惶恐。
“朴奎泰,朕是大周皇主,一言九鼎岂会食言,我说你无罪,你便是无罪!”
景皇笑道:“你且起身,朕还有事要求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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