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却碰上了四爷的事儿,那两人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这个当口,芭蕉也不能和老太君说这些,今儿个是给小卓管事送东西去了。
单嬷嬷倒是和芭蕉说了,等再过些时日,等夏天或者秋天,她去和老太君开口。”
杜云萝了然,朝连翘点了点头。
芭蕉是吴老太君的左膀右臂,几个大丫鬟里头,就属芭蕉最受老太君喜欢,因而其他的大丫鬟们都依着年纪放出去了,就芭蕉多留了两年。
可也到了不好再留的年纪了。
吴老太君如今屋里那几个,不过是这两年新提进屋里做事的,不像芭蕉这般得宠,等芭蕉出去了,再提谁上来,就有学问了。
连翘会跟杜云萝来提这一茬,也就是这个意思。
往后吴老太君身边做事的,总归要是自己人才好。
不一定是要偏心长房的,起码要不能是二房的人,也不能是见风使舵搬弄是非之人。
芭蕉最多也就再留半年,屋里的人手是该挑起来了。
前院里给杜云萝捎了口信,穆连潇和邢御医一道,先去柏节堂了。
杜云萝闻言,便抱着哥儿去了柏节堂。
她前脚刚进屋里坐下,后脚穆连潇和邢御医也来了。
彼此见了礼。
吴老太君坐在罗汉床上,看着老迈又坏了腿的邢御医,叹道:“说起来也就十年出头吧?当真是什么都变了。”
邢御医嘿嘿笑了笑:“的确都变了。”
当年他进府来给穆世远看诊的时候,穆世远还健硕,吴老太君还是侯夫人,等他离京没多久,穆世远和两个儿子就相继战死,到如今,他要称呼面前的这位为“老太君”了。
从告老还乡到现在的事体,邢御医已经看淡了,如今的生活,他也很是习惯,因而不像吴老太君这般感慨。
吴老太君听穆连潇说过邢御医的腿伤,那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而且还是丑事,吴老太君不会去揭人伤疤,请邢御医饮茶,又说了几句家常话。
邢御医给吴老太君看诊。
吴老太君把手腕搭在了迎枕上,笑道:“我对自个儿的身子骨,多少还是有些数的,年纪大了,毛病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过还没老透,还能再多活几年。”
邢御医哼道:“既然知道,就自己多保重些,吃穿讲究些。
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最多的就是烦心事!
多活两年,还能给他们耳提面命一番,真等到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的时候,他们在上头闹,你在地底下干着急。”
杜云萝的眼皮子跳了跳,邢御医的话是意有所指。
吴老太君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年纪大了,脾气也变了,邢大人当初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邢御医瞥了杜云萝一眼,道:“以前是在宫里当差,明哲保身,现在是受别人家供奉,浑水不想蹚也要蹚。”
吴老太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邢御医开了养身的方子,让吴老太君先喝上半个月,便依着穆连潇的意思,去给周氏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