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茹笑完了眼:“谁让你总爱看四弟笑话。”
闻言,杜云萝眨巴眨巴眼睛,继而也笑了起来。
从前的她,岂不就是那样的,仗着杜云茹和杜云荻疼她,就躲在一旁扮鬼脸看笑话,偏偏她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叫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杜云荻今日是头一回遇见重生后的杜云萝,自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她的变化,只当她还与从前一样,才会打趣她。
可打趣她,又有什么不好的?
对杜云萝来说,只要不是像从前那样,杜云荻恨她恨到甩她耳刮子,便是好的了。
甄氏让杜云荻在桌边坐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叹道:“高了,也瘦了。”
杜云荻正处在身形拔高的时候,甄氏不过半年不见儿子,就觉得他变化颇多。
杜云茹揽着甄氏,道:“母亲,四弟不是瘦了,是结实了。”
见杜云茹冲他眨眼,杜云荻会意,伸出了胳膊:“大姐说得对,‘春’天里,书院里新来了一个教骑‘射’的师父,平日里也教我们强身健体,山长说,身子不好,便是满腹经纶也发挥不出来,叫我们跟着好好学。儿子听着有礼,就认真练了,您看,这不是有些成效了吗?母亲,您捏捏,当真是结实了。”
这番话落在甄氏耳朵里,心里暖暖的,她何尝不知道,杜云荻是怕她担忧在宽慰她,但见儿子说得不似作假,便也伸手轻轻捏了捏,果真不像从前软绵绵的,不由颔首:“是不错。”
说到了书院,甄氏少不得多问了几句学业和生活。
杜云荻一一答了,又道:“母亲,儿子听说,祖父这阵子经常往东宫去?”
历山书院的学生,虽是不看出身,只问学业,但亦有不少像杜云荻这样沉心念书的官宦子弟,因而消息敏锐些。
这几个月之间,他清楚地知道家中的变化。
幼妹与定远侯府世子定婚,杜公甫再入东宫,以至于在书院里,周遭人的气氛都多少有些改变。
杜云荻本想在信上问上一问为何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可又觉得这等事情哪里是信上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白的,便一直按捺着,等回来了再问。
甄氏对杜云荻道:“那日来迎老太爷的内‘侍’说过,是皇太孙的功课叫圣上不太满意,太子这才请了老太爷入宫指点指点,但你也晓得老太爷的身子骨,走动多有不便,因而这半个月去得少了些,但隔三差五的还是会有轿子来迎。”
说完,甄氏的目光从杜云萝身上轻轻滑过。
她只说了一,并没有说二。
这些日子,她和杜怀礼‘私’底下‘交’流过,宫里忽然之间如此行事,大抵是因为杜云萝要嫁去定远侯府了。
虽说这个媳‘妇’的出身高低是定远侯府自己挑的,但圣上顾念着定远侯府的牺牲,边疆之事又缺不得如此将才,这才对杜家多些抬举。
“我在祖父那儿倒是听说,皇太孙的底子并不差,就是年纪小,耐不住‘性’子,等过两年就不一样了。”杜云荻说完,看向杜云萝,“我们的五妹妹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