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话实在是太蠢,定是引得她伤心,叫她觉得属下又得了郎君的宠信,又要来指点她的事情,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我的不是。
属下平素里只会武艺,竟未曾想过自己的话如何伤人。”
明棠摇摇头:“与你没甚干系。”
她垂下眼来,面上少有地露出些颓唐疲惫之色:“我上京以来,日日夜夜皆想着那些谋划运筹,反倒忽略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琴姊性情瞧着泼辣,实则细腻多思,一心一意为我。我虽没有冷落她的心思,却实在不曾多考虑她在院中看着我日日忙碌却不用她的苦楚,是我不曾思虑周全,同你没甚干系。”
“怎会?”
鸣琴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忽然传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碟子梨花酥,面上似哭似笑的,红了眼眶:“分明是我自己想得太多,同你吃这些没油没盐的飞醋,逼得自己到这个地步。”
“是我不好……”
“我不好才是。”
“是我不曾安排好,叫你们误会。”
三人站在一处,倒有些异口同声地开口,个个都是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拾月性子最爽利,最先忍不住破了功,无奈摇头笑道:“这也难怪我们两人能跟着小郎君,小郎也好,你我也罢,个个都是怪罪于自己的好手,半点儿不怪罪别人。”
鸣琴也是一默,眼眶虽还是红的,却也不如方才一般自责。
明棠一手牵了一个,只道:“正是如此,才有这在一个院子里的缘分。”
“琴姊自小带我长大,乃是我身边的至亲之人。”
明棠看鸣琴,亲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滴。
“你亦一样。上京至今,你待我至诚至忠,我心中亦感念非常。”
明棠又侧身看拾月,满目喟叹。
“我院子里头,于内依仗鸣琴,于外便多有劳烦于拾月。
你二人各有所长,我从未有过厚此薄彼的心思,亦不想你二人生嫌隙。
下头那些人的话,日后不必再往心里去,你们只需记得我从未有过这般想法,不过是她们胡言乱语。你二人,便是我在这吃人的镇国公府之中,最要依仗的左膀右臂,若左右膀臂生了嫌隙打了架,便有魑魅魍魉要趁虚而入,咱们在镇国公府之中也恐怕难立足。”
拾月连连点点头。
鸣琴也未有迟疑,跟着点了头。
明棠见她二人是真心如此,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才落了地。
鸣琴将手里的梨花酥端了出来,不再像先前一样沉郁低落,只是笑道:“好了,那些话莫再谈论,先吃梨花酥,再放一会儿可要化了,不好吃了。”
三人坐在一处,分食了一盘梨花酥。
虽不见得如何味美,可填了心中的嫌隙沟壑,便是世上最甜的点心。
处理了院子里头的事情,鸣琴便说后院还有事情要做,拾月亦是一箩筐的事情没处理,匆匆忙忙分了头。
往院子里头走,便觉得一阵胸闷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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