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笑着开口道:“这是一位东方哲学家的话,我只是借用罢了。”
“东方哲学家!喔,我的上帝啊!黑斯廷斯先生,我们怎么能如此相像!”
伯特兰惊呼道:“原来您也喜欢东方哲学家吗?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这样的,看来我们确实能聊到一起去。说回来,您知道伏尔泰先生吗?那位欧洲的良心,法兰西的思想之王,我是他的崇拜者,我就是从伏尔泰先生的著作里了解到东方哲学的。”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轻轻一笑,他调侃道:“那么您最喜欢伏尔泰先生的什么作品呢?”
“喔,我的上帝啊!那可就太多了。”
伯特兰绞尽脑汁的回忆着,想要将自己与亚瑟的关系拉的更近一些,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这辈子都没转的这么快过,那飞速运转的水平简直就和他耍的剑花一样。
伯特兰猛地一拍大腿道:“伏尔泰先生的著作有很多,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给法国公众普及的一则小趣闻,一则关于艾萨克·牛顿爵士的趣闻。”
“喔?”亚瑟好奇道:“伏尔泰先生还和艾萨克·牛顿爵士有关系?”
伯特兰哈哈大笑道:“准确的说,是和艾萨克·牛顿爵士的外甥女有关系。伏尔泰先生说,他这个故事就是从那里听说过来的。说是有一天,牛顿在剑桥大学故居的花园中散步,看到一个苹果从树上落下来砸在了他的头上,于是牛顿灵光一现,重力起源就此诞生了。”
亚瑟听到这里,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弄了半天,这个故事是从伏尔泰嘴里传出来的吗?”
伯特兰没听清亚瑟的话,他伸着脑袋问道:“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亚瑟笑着回道:“我是说,砸中了牛顿的那颗苹果现在就在杰明街的某家商店里摆着呢。改天您有空了,我带您上那里转转去。”
“那颗苹果居然还在?”伯特兰闻言震惊。
就连路易·波拿巴也有些诧异,他开口问道:“长官,您说的是真的吗?”
亚瑟喝了口茶,轻轻顿了一下道:“何止是真的,那颗苹果还长虫了。虽然我不敢保证那只虫子见过伏尔泰先生,但是它多半见过牛顿的侄女。”
伯特兰闻言肃然起敬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我不得不前往那里来一趟朝圣之旅了。比起这段与伏尔泰先生的友谊,我的那点荣誉实在是过于的微不足道了。”
亚瑟轻轻摆手道:“不,伯特兰先生,您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让您完全丧失荣誉的意思,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来和您交朋友的。”
“嗯?”伯特兰微微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亚瑟打了个响指,招呼道:“路易。”
路易·波拿巴重新打开手提箱,从钞票下面掏出了两份整齐干净的文件袋放在了桌面上。
他开口介绍道:“如您所见,这里有两份文件袋。左边这份装着的是您取胜的剧本,而右边这份装着的则是黑斯廷斯先生取胜的剧本。诚如黑斯廷斯先生所说,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打好这场比赛,不让观众们败兴,而不是拘泥于简单的输赢。
而且黑斯廷斯先生在这场决斗之后,还要演奏他精心准备多日的个人第二首钢琴曲,所以他绝对不能在决斗中伤到手臂,或者说,不能真的伤到了手臂。您可以选择今天就在这个地方与黑斯廷斯先生来一场真实决斗,而今天决斗的最终结果也将决定演出当天观众们看到的到底是哪一场戏。”
伯特兰听到这里,心中最后淤积的一点疙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转头望向冲他微微点头的亚瑟,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无以言表的敬意。
“黑斯廷斯先生,我……对不起,倒是我之前把您想的卑鄙了。我早该想到的,一位正直的苏格兰场警官,一位备受尊重的邪恶克星,怎么会干出用金钱收买他人的举措呢?您……您这完全不是在收买我,而是在真心实意的为观众考虑。我对于您的做法毫无意见,请容许我向您致歉,我弗朗索瓦-约瑟夫·伯特兰,将在此地立刻接受您的提议!”
亚瑟笑着点头道:“伯特兰先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非常的尊敬您。让您在决斗台上演舞台剧就已经够亵渎您的了,我怎么敢连决斗的结果都给变更了呢?愿上帝见证我们的这场荣誉之战。路易,把你的警官刀借给伯特兰先生吧,趁着菜还没上,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预演。”
路易·波拿巴闻言也不多语,他直接摘下腰间的警官刀递了过去。
伯特兰接过刀剑,呛朗一声拔剑出鞘,他的胡茬映照在雪白光亮的刀剑上,禁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一把好刀啊!这把刀的刃口可比我们剑术俱乐部使用的剑条强多了。苏格兰场的普通警官也能用这么好的武器吗?”
“那倒不是。”亚瑟笑着握住警官刀起立道:“这把刀是路易找人特制的,并不属于苏格兰场的标准配发装备。”
“特制的?”
伯特兰视线稍稍上移,最终他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了刀柄处,那里镌刻着两枚装饰用的纹章,一枚是象征着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帝国鹰徽,另一枚则是代表着波拿巴家族的金蜜蜂纹章,而在两颗徽章之下,则书写着警官刀主人的尊名——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
伯特兰的身躯猛地一震,他的手心浸满了汗,就连双腿膝盖都禁不住有些发软。
他抬头望向留着海豹胡的路易·波拿巴,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敢问拿破仑·波拿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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