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马车摇摇晃晃,亚瑟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而小警察菲尔德则局促的坐在一边。
虽然二人年纪相差不大,甚至菲尔德还要更年长一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个人的气场问题,或许是因为亚瑟那古井无波一尘不变的表情,菲尔德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沉默了好半天,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长官,您到底是怎么查出那些案子的。您可能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那里都传疯了,三言两语就看破了那个旅馆杀人案的真相,这简直太神奇了。”
“神奇吗?”
亚瑟靠在窗边:“如果你用心的话,将来你也可以。
只要是凶杀案,无非就那几条规律,要不然是因为感情,要不然是因为利益。
虽然这世上确实存在丧尽天良、少有人性的家伙,但他们终归是极少数,你可能办十年的案子都遇不上那样的人,而且那些人杀人很难找出规律,很有可能只是临时起意。
对待那些人,大部分情况下只能靠技术手段去追踪、追寻。
不过呢,少数终归是少数,对于大部分案件,你只要按逻辑去推理就行了。
总得来说,就是因为人只要活在这个社会里,他的身上总会具有一些社会性。
当然,社会在变,所以人的社会性也在变,这一点确实值得注意。”
菲尔德好奇的问道:“现在的社会性和以前的社会性有什么不同吗?”
亚瑟抿了抿嘴唇,开口道:“你难道没在大街上听过教士们的布告吗?
他们说,自从进入19世纪以后,大家都在向钱看,那个古老美丽的英格兰已经一去不回了。
所以,为情杀人的少了,为荣誉杀人的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为了金钱和利欲。
虽然他们说这种话并不完全是出于公义,毕竟教士们讨厌工厂主群体这种事是世人皆知的。
但有时候回头想想,教士们说的也不能算错。
因为如果你对一个案子没有头绪,先尝试着从嫌疑人的资金账单开始入手往往会有意外发现。
而且伦敦街头的抢劫犯、扒手和小偷就摆在那里。
从白天到黑夜,到处能看见卖唱揽客的妓女。
那些议员说,这些苦难可以磨砺他们的精神,让他们成为更出色的人。
但他们就是不提,苦难给伦敦东区带来了高达百分之三十的未成年犯罪率。
他们还说贫穷是因为懒惰,但他们也不提,伦敦工厂的工人平均工作时长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上。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大学里学的是历史系。
因此我知道,就算是在那个世人口中黑暗无光的中世纪,穷人们都不至于活成这样。
那时候,他们还可以在乡下有个小石头房子,在田野上随便捡柴火烧。
但现在呢?
你在乡村的田里捡柴火很可能会触犯法律,因为那不是属于你的地,农民们都没了自己的地。
而工人们就更别提了,我知道在怀特柴泊,两三千个家庭一万多人挤在一千四百幢小破房子里。
而且这并不只是个例,因为像是拜特纳-格林或者圣吉尔斯这样的地方,情况甚至还要比这更糟。
很多伦敦工人从六岁就开始在工厂做工,如果不走运的话,十几岁就要落下一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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