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对杨先生的感觉与齐教头他们完全不同,态度温和,学识渊博,从不罚打弟子,今晚如果把丁十七换成其他弟子,多半会向杨先生敞开心扉,诉说心中的恐惧、不安、迷惘,以求得安慰和宽解,但是丁十七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记忆缺失和半年多的野外独自生活,让他的内心和性格趋于封闭,对旁人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丝戒备,更何况杨先生虽然与齐教头他们明显不同,但是他毕竟与他们为伍,就算是人好也好不到哪去,这就是丁十七的想法也是他没有打算与杨先生交谈的原因。
重新睡在床上的丁十七向右侧着身子,压住了偶尔抽搐的右手,正是这只手攥着匕首刺入丁十八的身体,匕首刺入人身的感觉也是通过这只手传递到他的心里,两年的共同训练生活让他们渐渐熟悉起来,虽然从未说过话更无从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来历,但是平常四目相对时的眼神交流还是有的,丁十八曾经对他笑过,那是一次清晨起床,丁十八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丁十七捡起递给了他,丁十八接过衣服冲他笑了笑,丁十七一直记着那张笑脸,因为在这个地方笑容太少了,但是就在两个时辰之前,这张脸上不再是笑容,因恐惧和血腥刺激造成的痉挛让这张脸变得有些狰狞,丁十八率先举起匕首向丁十七冲了过来,可惜他的运气不好,丁十七是这些弟子中最为强壮的几人之一,而且身体协调、反应敏捷,平时拳脚对抗搏击训练中从没输过,丁十八的十几次进攻都被丁十七或闪开或格挡没有成功,体力消耗颇大,眼看着香已快燃烧到尽头,甲字号两组弟子没能在香烧完之前杀死对手被护卫斩杀的情景所有弟子都看见了,丁十八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双手持匕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刺向对方,一直在防守的丁十七看着对方眼中绝望的目光心中也泛起同样的绝望,没时间了,再拖下去两人都得死,终于、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身体向左横移半步躲过丁十八的攻击,右手不动、手中的匕首刃尖向前迎上了丁十八扑空的身体,丁十八死了,死前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丁十七,惊愕、愤怒、不甘、最后…..是一丝解脱。
“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了”丁十七在心里警告自己,杨先生说的明白,如果出状况的弟子不能恢复过来会被放弃,在这里被放弃意味着….死。不能再想丁十八,也不能再想那个梦,现在自己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睡觉…..努力活下去。
第二天的清晨,弟子们准时醒来,但是两年如一日的钟声没有响起,弟子们面面相觑,“齐教头有令、今日起半月内,你们睡觉时间延长到早饭前,到时自会有钟声提醒,继续睡觉”当值护卫冷冷说道,弟子们听了稍一犹豫就躺下继续睡去。钟声响起,护卫让能动的弟子去吃早饭并且安排一部分弟子给不能动的人将早饭带来,早饭过后不是惯例的训练,柳平给他们分派了不同的活计,打扫场地房舍,拣柴火,浆洗衣服,擦拭家具,给厨房帮工等等,空余的时间就是回房休息,整整一天没有任何训练,只是下午跟杨先生习文认字没有改变,弟子们感觉日子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这样的好时光持续了半个月,所有受伤的弟子都已痊愈,不知是不是秘药的作用,伤及脏腑的弟子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了,而那些皮肉受伤的弟子伤好之后疤痕非常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起床的钟声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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