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这是闲杂之物”孙思邈不以为然“只此一副马掌,看似简单,却令马匹的寿命延长何止一倍吾大唐被突厥三番四次侵扰,每一次反击固然大胜而还却尽皆损失惨重,还不就是因为缺少马匹二郎这个发明着实为大唐缓解了马匹缺少的紧迫,堪称功德无量。”
老道虽然身不在官场、人不在军中,但是一生所经历的悠久阅历早已使得他返璞归真,一理通而百里明。
房俊见到自家的家仆婢女都看着这个老道有些好奇,心知此刻也无需多做客套,便笑道“您老怎么说怎么是,不过已然到了家门,还请快快入内。”
将孙思邈让入大门,房俊问一旁的家仆“父亲可在府中”
家仆道“回二郎的话,家主一大早便赶去城外农庄,说是那边一位江南的士子在编撰的字典的时候有一个字条不明,许多人商议一番也未有定论,故而请家主前去讨论。”
房俊心说老爹现在大抵是当真有心致仕,现在对于编撰字典明显比处置政务上心多了
“不过聿明老丈倒是回来了,正在花厅内用茶。”家仆续道。
“哦,知道了。”
房俊应了一声,刚才在宫里的时候便已经知道这一次聿明氏正是与孙思邈一同返京,似乎这些活成精的老家伙之间都有着某种联系,彼此之间大多都是认识的,比如聿明氏与孔颖达。
房俊明白这是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往来皆是同等,因为对于境界底下之人非但无话可谈,连精神层面都出现了诧异,正可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进了花厅,便见到聿明氏一身葛麻长袍,正坐在竹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神情惬意,仿佛多日未曾归家的游子回到家中,感觉一切都很舒适
房俊打了招呼,聿明氏只是眼皮抬了抬,便招呼孙思邈坐过去,笑道“这是今春江南那边送来的极品龙井,天底下除了皇宫,也就这小子家里能够喝得着。开春的时候某正好经过杭州,便打发族中小辈前去茶园借用几斤新茶尝尝鲜结果你猜怎么着这混小子真真是个守财奴,居然掉了一队家将守在茶园,强弓劲弩严阵以待,若非族中小辈机灵,怕是差一点就折在里头”
房俊挑了挑大拇指,一脸敬佩“跑到别人家的茶园偷茶,然后还能在人家茶园主人面前振振有词埋怨戒备太严未能让您得手啧啧,论起脸皮之厚,您老堪称旷古烁今”
而后不理聿明氏,对孙思邈道“道长且先陪着聿明前辈稍坐,晚辈去沐浴一番,顺便安排好晚上的酒宴。”
孙思邈倒也不客气,说道“老道化外之人,不讲究那些虚礼,莫要太过奢靡,寻常饭菜即可。”
聿明氏急忙拦着孙思邈,埋怨道“说这些客套话作甚你是初次登门,自然应当让他款待一番,放眼大唐不知道多少人家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的等着你登门而不得呢,让他费点心思有何不可”
然后见到房俊走出房门,便压低声音道“老道你是有所不知,满长安城里那些个所谓的纨绔与这小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山沟沟里的土包子,差得远了论起享受,估计大唐能够比得上此子的屈指可数,此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能时常琢磨出时新的饮食,端的了得就说这房家的美酒,放眼大唐,再无第二处可以饮得”
孙思邈一脸惊诧,疑惑道“这么厉害”
这个房二郎非但擅于奇技淫巧之物,而且文采天授时常做出惊世骇俗之名作,甚至还是一个饕餮客
尤为重要的是,此子冒充自己名头搞出来的军中急救之术、以及缓解晋阳公主病症的法子,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孙思邈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有意思,简直可以称一句深不可测
天唐锦绣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