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并无多少表情,但是房俊几乎可以感受得到对方眼眸之中射出的愤恨的光芒
也是,被自己怂恿太子指派了两部之官吏前往左屯卫稽查账册,不得已纵火将账册烧毁,差一点军权被夺、爵位被降,岂能不对自己恨之入骨?
只可惜被李元嘉横插一手,不能将柴哲威借机打倒,功亏一篑。
心里就愈发恼怒李元嘉的所作所为
柴哲威似乎专门在此等着房俊,否则一直等待太极殿外,等着朝会之后政事堂中对他宣判,这会儿早早得了由宗正寺接手的消息,怕是早就应该提前离去了。
见到房俊看向她,柴哲威抬起手,指了指房俊,然后才一勒马缰,转过身在亲兵的簇拥下,向着宗正寺方向行去。
肩膀被人从后边拍了一下,有人在身后问道:“看什么呢?事已至此,也莫要再去寻谯国公的晦气,应当以大局为重才是。待会儿有什么事?若是无事的话,不妨去老夫府中喝杯茶,晌午的时候让厨子整治几条黄河鲤鱼,咱们一起小酌几杯。”
房俊回头,便见到萧瑀亲热的根自己打招呼。
在他身边,则是马周与李道宗,刘洎正巧从宫门里走出,目光与房俊相触,便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诸位这是商量着小酌几杯?哈哈,在下最近正好酒虫复发,说不得也要讨嫌,讨一杯酒喝。”
萧瑀素来不大待见刘洎,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诚意满满的贴上来,怎么好意思直接赶人?
只好敷衍笑道:“刘侍中这般贵客,平素那可是请都请不到,蓬荜生辉呀,哈哈。”
李道宗抬头瞅了瞅天色,今日小雨淅淅沥沥,时下时停,这会儿又听了下来,不过天上乌云堆积犹若铅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接着下起来,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早上便空着肚子,这会儿饿得厉害,赶紧去府上尝尝河鱼的鲜美。”
几人便一起抬脚欲走。
房俊却摇头道:“在下尚有事未办,今日怕是不能陪同诸位了。”
几人一愣,李道宗问道:“那你就去办理,吾等先去宋国公府上等候片刻便是。公务再忙,总不能午膳都不吃吧?”
房俊道:“非是公事,是私事,只不过这件事若是不办,寝食难安。”
几人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善,刘洎忙道:“二郎该不是想去找韩王殿下的麻烦吧?”
这到也不难猜,毕竟身为房俊的姐夫,今日却将房俊打击柴哲威的谋划给搅合了,以房俊的脾气,岂能善罢甘休?
马周赶紧拉住房俊的衣袖,劝阻道:“二郎休要胡来,韩王殿下身为大宗正,处置此事甚为公允,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岂能胡搅蛮缠?再者说来,眼下万般事务,都要以稳定为要,切不可使得皇族内部纷争混乱,导致京畿动荡!若是影响了陛下东征大业,则吾等难辞其咎!”
这家伙有时候深明大义,可有时候就是个棒槌,万一追上韩王府将韩王殿下给打一顿可怎么办?
这种事他可不是没干过,上回韩王之所以没有挨打,只不过是因为跑得快而已
房俊笑道:“诸位放心,在下如今好歹也是国公之爵、帝国重臣,焉能依旧如以往那般恣无忌惮?只不过是上门讨个说法而已,他韩王殿下固然是大宗正,可柴哲威之事说到底也应当由太子殿下处置,他这般不给情面,想来必有隐情。”
马周知道这厮主意极正,劝是劝不住的,真相跟他一同前往韩王府,万一这厮发飙的时候也能拦一拦
可身为京兆尹,如何能这般轻率的登上一位皇族巨擘的大门?
只得叮嘱道:“凡是讲道理,切不可脾气暴躁一味发飙。韩王殿下素来清正公允,在皇族之中声誉极高,二郎千万不能惹得皇族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