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东征之战、长安兵变,对于大唐的国力影响巨大,尤其是内部的分裂势不可免,想要将朝政捋顺,非一朝一夕之功。在此期间,大唐将无力向外拓展领土,只有守城之利,再无征伐之功。
稳住噶尔家族使其成为大唐与吐蕃之间的缓冲便成为首要,甚至能够予以扶持蛊惑其反攻高原,则是最为理想的局势
故此,敲打赞婆一番实有必要。
而且吐蕃骑兵连番受挫,心生惊惧,此时敲打效果更好,愈发增涨其敬畏之心
赞婆虽然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却绝非粗鄙莽夫,眼睛一转已经大略明白房俊的意思,当即表态:“噶尔家族素来亲近大唐,如今更被赞普放逐于青海湖,生存艰难,唯有大唐予以支持,此份恩情,永志不忘!”
房俊哈哈一笑,道:“很好!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希望噶尔家族能够安分守己,勿要侵扰大唐领土,则大唐自会给予丰厚之支持,互惠互利嘛。”
赞婆笑得开心:“正该如此!”
只要有大唐在背后支持,供应违禁物资,则噶尔家族便可以迅速强盛起来,再不惧逻些城的威胁。
至于以后是敌是友,另行别论。
房俊敛去笑容,环视左右,下令道:“留下一千兵卒,将俘虏驱赶至萧关请鲁王殿下协助看押,余者收拢战场,略作休整,奔赴长安!”
“喏!”
右屯卫兵卒士气奔袭数千里本已人困马乏,即便在萧关之外休整一番,却并未全部恢复。但一路以来攻城掠地,关陇军队不可阻挡,眼下更是兵不血刃逼得数万人弃械投降,士气自然暴涨。
各个摩拳擦掌,希望尽早返回长安平定叛乱,自能因功封赏
赞婆却有些担忧:“此地俘虏数万,仅派一千兵卒押送万途哗变,四散奔逃,那可如何是好?”
房俊却胸有成竹:“人再多又能如何?丧了胆魄,便豚犬不如,况且自有贺兰家的人自行约束,万不敢惹出乱子。”
长孙无忌命贺兰淹率军于此设阵阻截,结果贺兰淹望风而降,已然绝了在长孙无忌那边的后路,无论长孙无忌是否愿意,只要贺兰淹回去,他就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否则以后关陇门阀各个有样学样,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投降,岂非立即分崩离析?
所以贺兰家只能依附于东宫,已然后退无路。此等情形之下,最怕俘虏哗变的甚至不是房俊,而是贺兰家,一旦俘虏哗变逃走,贺兰淹就算一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赞婆不熟悉大唐内部局势,所以也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他对房俊极为信服,既然房俊说无事,那自然便是无事。
大军在武亭川下修整就地修整一番,关陇军营之中辎重齐备、粮秣充足,很是方便了房俊这边的补给。只是任长孙无忌谋略无双,怕是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拼凑起来的一支军队非但未能实现阻截房俊之目的,反而好似“送温暖”一般将补给送到房俊面前,任其予取予求
略作修整,大军再次出发。
这回赞婆老实下来,再不提什么“甘为大帅驱策”“冲锋在前扫荡一切障碍”那等豪言壮语,而是老老实实的率军走在前头,一路向着长安进发。连续两场大战,素来骄狂的吐蕃骑兵非但皆未能完成任务,反而损兵折将,不仅赞婆颜面尽失羞愧无敌,便是吐蕃兵卒亦是灰头土脸士气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