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如果都是李勣所谋划,的确能够截断太子退路,趁人之危狠狠敲太子一个竹杠,即便程咬金再是不愿与东宫刀兵相向,也不得不配合李勣去行动。
但如此一来,可就大大便宜了山东世家,这与李勣最近极为抵触山东世家的行事作风严重不符……难道李勣最近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做戏给别人看,就是要让外界认为他与山东世家离心离德,实际上却暗中早已共同谋划了一切?
正在程咬金犹豫纠结、分析利弊之时,斥候来报,说是右侯卫马不停蹄,根本未有丝毫停顿,已经一路向北急驰而去……
张行成:“……”
兴奋之色尚在脸上未曾消褪,传来的消息令他愣在当场。
再是不通兵事,也明白这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李勣用兵如神的妙计,而是右侯卫临阵脱逃跑掉了……
程咬金心里松了口气,淡淡的瞅了张行成一言,默然不语。
张行成面红耳赤,尴尬得要死……
……
程名振、张亮呆愣愣的看着数万右侯卫兵马陡然之间改变方向,好似被野狼追逐的羊群一般狂奔而去,先是脱离战阵斜插灞水方向,然后沿着灞水一路向北绝尘而去。
好半晌,两人才算是反应过来,尉迟恭这是跑了哇!
程名振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鄂国公……有魄力啊!”
除此之外,他几乎不知道能说什么。贞观勋臣之中,李勣是公然的难相处,虽然平素一副不恋权势、不萦外物的清高模样,看上去很好说话,但最是性格坚忍、睚眦必报。如果此刻尉迟恭老老实实在李勣面前说一句“这仗我大不了,我得逃跑”,且不论李勣答不答应,事后是不会记恨的,可像是这般突然临阵脱逃,则一定被李勣认定为挑衅他的权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李勣的手段……那可是就连李二陛下对其不满都得忍着,不愿将关系闹僵的存在。
张亮摸了摸下巴,有些羡慕道:“尉迟老黑太鬼了啊,居然想出这么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早知道我也这个干了,何必夹在中间进退维谷、两面不是人呢?娘咧,让他激灵了一回。”
程名振没理会他的牢骚,赶紧传令全军停止前进,以免接近东宫六率之后导致大战意外开启,然后调转马头赶赴中军,向李勣轻视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之前有右侯卫作为缓冲,他尚可静观其变,现在右侯卫跑了,他已经直面东宫军队,就必须跟李勣要一个明确的态度了……
……
李勣正在中军指挥大军渡河,灞水东岸的“玄甲铁骑”已在河边集结,有条不紊的渡过浮桥。王瘦石负责指挥“玄甲铁骑”,最先一批过河,见到部队渡河顺利,便抛开心腹亲信,策骑直奔中军来到李勣身边,尚未来得及说话,便有斥候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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