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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赢了也没什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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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过后,晚餐还有点远,大约就是下午茶的时候,伊悠然会安排与封小神聊天。听他天马行空的说,有时候是心事,但更多会是些不着边际的孩子气。但每一句她都会用心听,她认为这是孩子成长阶段不可或缺的一堂课。

  现在回忆起来,当初会接受子默、子曦甚至小神的教育工作,完全出于偶然和无心。最初是因为她自己也很茫然,想要找些事来做后来慢慢就上了心,尽管感情上很厌烦把曾经学过的一切又从头再来一遍,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荒废,于是在教他们的同时,也让自己深造,倒成了两全其美。何况站在“教师”的角度,也让她对许多理论和技巧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往往有出其不意地独到妙想,也不乏乐趣。

  三个学生中,不讳言的说,子默的资质是最愚钝的。他对文学没有兴趣,对军事或运动类的书籍也没有兴趣,倒是对一些古老而血腥的传说,或者暗杀者手札之类的故事兴趣颇浓他对现今热门的语言也不大热衷,倒是喜欢关注那些冷门的地方用语,比如蒙语之类……这个伊悠然也不会,教不了他。所以,对子默的课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为他找本他感兴趣的书就是,他也不会主动提问,给他看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在发呆,恐怕也没有人分辨得出来。

  子曦的语言天分很高,悠然有些怀疑他前世肯定接触过。但很奇怪,他最初时口语发音却始终跟不上,完全是牙牙学语的婴儿水平,说他接触过这又不像。简单来说,他的和听写总是赶在“说”的前面。

  子曦也是三人中唯一有天分和毅力和她学习乐器的。一开始,是她教他钢琴,后来他不愿意与她学琵琶,呵呵,认为那很女气于是两人一起钻研笛子,后来还有箫……渐渐在音乐方面他们已不分师徒,成了乐友。

  封小神也是一个怪胎体,尽管人小鬼大,但真正学习起来时,悠悠并不认为他是天才。恐怕他所有的天分都用在钻研人情世故了,这一方面确实要赶超同龄小孩太多。最大的好处是跟他说话不用把他当成小孩,日长月久,悠然甚至不怀疑这小鬼连大人之间的感情这一块也并非完全懵懂。撇去这一点,教小神的课业无疑是最累的。因而后来,悠然主要把功课放在语言这一块,毕竟孩子的语言学习能力是最强的,至于其它她仅止于做到启蒙,后面就放任他的兴趣,等待交给他上学之后的老师吧。当然,如果那远在国外的舅舅能够抽出一点时间来关心他儿子的教育,她会更加轻松的。

  客厅中央,被七号公寓过去的孩子戏称为“诺亚方舟”,如今的封小神简称为“小岛”的木质地板的凹陷处,伊悠然仰躺在榻榻米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若是夜晚,这个角度能看见最美的星空。

  封小神亲昵地靠在她腿边,坐在一个枕头上,手里摆弄着俄罗斯方块,时不时地还要与同样趴在姐姐腿上的阿尔法争一争宠,享受这每日里最惬意安宁的聊天时光。从最初的不大好意思,到如今连子曦哥也会嫉妒的亲密自在,封小神小小的得意中又有发自内心的感激和喜悦。午夜梦回时,他常常会止不住后怕的想,若是没有遇见悠然姐姐,他会变成什么样……然后是猛然摇头,因为他想都不敢想。不会有这样新奇的教学,不会有这样温馨而且感觉很尊重他的对话,不会有人为他做早餐还要求回敬一次,不会有那样戴着圣诞老人的尖帽子在快餐店打工的有趣经历,不会有两个厉害得不得了却会在外人面前保护他的大哥哥……甚至他的童年中不会有任何一个哪怕具有一丝母性的女人出现……

  “我说过,你绝对不能把我想象成你妈妈。要不然,小岛夜话马上终止。”注意到封小神不同寻常的安静,和玩方块的手僵硬的停滞,伊悠然警告意味浓厚地对上他痴迷的视线。即使前世的她也不过是未经人事的十七岁少女,让她考虑“母性”这种字眼?只会让她头皮发麻。

  封小神被她的话惊起思绪,顿时小脸通红,“哪有?我才没有!你不过比我大五岁也!”刻意的重申年龄似乎能掩饰他的慌张,刚才那一瞬间,在姐姐美丽的容颜上感受到的那一丝奇妙的情绪,让小神说不出是什么,却下意识地会令他脸红。

  伊悠然回他一个“你知道最好”的眼神,重新躺回去仰望星空。她其实也不想多谈这一尴尬的话题。

  小神也将注意拉回俄罗斯方块上,故意用力弄出嘎嘎的声响。

  沉默了一段,两人的心情都渐渐平复。

  小神环顾一眼大厅,想到一个历史性的问题,“姐,你说外婆的相片到底藏在哪里呀?都七年了,我们还是没找到呢。”因为四人一致认为“你奶奶”没有“你外婆”好听,因而平时说话都忽略了封小神的血缘关系,主要以伊悠然的为准。

  伊悠然虚应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封小神知道她对这种事一点也不上心,只得自己站起来四处打量,仿佛能忽然之间从这看了七年的公寓里看出什么不一样来似的,又摆出苦瓜脸叹息,“可是……要是洛蓝表姐回来,揭破这个谜底的话,按约定,姐姐你和我就要给她当小狗使唤一个星期呢!万一她真拿我当小狗给我打针怎么办?”伊落的孪生妹妹伊夕也有一个独生女儿,是宠物保护者协会的一名兽医。

  伊悠然好笑地看一眼他的苦瓜脸,不甚在意地闭上眼假寐,“离九月还有半年时间,你要真这么害怕就抓紧解开啊。”洛蓝预定会在今年暑假结束后回来小镇休长假。

  封小神像只小猫一般扑向她,“姐,你就真的不在意吗?就算你不在乎输赢,也应该好奇外婆到底长什么样子吧?”

  “听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伊悠然嗯哼了一声,又伸出素手轻指,“你要是想看,出了大门直走,你子曦哥在健身房,可以看个够。”

  封小神哀嚎之余,也忍不住有点憋笑,姐居然背地里这样说子曦哥……

  “呐,姐,这可是内部消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逼着爸爸的秘书金叔叔偷偷告诉我的哦!他说,解开谜底的人有机会得到七号公寓的终生使用权!”封小神使出杀手锏。他知道比起浮云别墅,姐姐更喜欢七号公寓。

  “我现在还不是一样住在这里……”伊悠然却依旧懒洋洋的,连语调都没有起伏。实则,在她心里已起了涟漪。

  封小神顿时疯狂耍赖起来。

  “姐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用心去找嘛……人家想知道谜底啦……姐”

  “哟!小不点又在撒娇啦?”小岛上传来玄关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时有个令人听着便觉喜感的清脆女音。

  封小神哗地一声站起,他的身高不过刚好超出小岛外大理石地板一个头,首先便看到一截纤细小腿。

  一声冷哼,“原来是怪兽二号,又来散播怪兽细菌了啊?”在封小神眼里,女的,容貌是决定他是否尊重的首要因素……凡是不入他眼的,一律称“怪兽”。至于男的,那是以功夫身手为首要因素,凡是不合格的,一律称“病夫”。

  他身后的伊悠然微微一笑,已经戴好了深蓝色的墨镜。“是小欢吗?”

  “呜呜……悠悠,是我!我是来跟你共同缅怀凤境闭服仪式的!呜呜,我在家里哭了两天两夜,你看眼睛都肿了……”莫小欢是一个什么都很“细”的清秀女孩儿。脸蛋很细,眼眶很细,眉形也细,唇瓣也细,发丝也很细,总是留着细密的形状犹如女巫魔法扫把一样的刘海,发丝被织成两支很细的发辫,一左一右垂在两肩,随着说话时大幅度的动作左摇右摆。

  “是啊,所以样子更丑了!这样都出来吓人,真不厚道,是不是,阿尔法?”封小神十分不爽他和姐姐的“小岛夜话”被这丫头打断,抓住机会便开口讽刺,边说边逗弄阿尔法,寻求同盟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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