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抬起小胖脸,伸手在爷爷头上抓了抓,奶声奶气应道,“爷爷,是白色!像婶婶蒸包子那种白白的气!”
老爷子当时就心里有底了,不是灰色的霉运或者黑色死劫就行!
正好邰继宗收拾好了东西,背着篓子过来。
老爷子反手把孙女送上后背,沉声说道,“珠珠,家里来坏人了,要抢咱家作坊!走,咱们回家,打坏人!”
珠珠立刻瞪了大眼睛,兔子腿也扔了,嗷嗷叫着,“回家打坏人,打板子,让他屁屁开花儿!”
老爷子听得更是底气十足,直接大步下山了。
邰家村村口这会儿几乎汇聚了全村的老少,包括家里走路打颤的老人、睡觉尿床的淘气小子都来了!
所有人都是冷着脸,怒目瞪着一伙儿人。
这伙人有二十多个,赶了五六辆马车,领头的是个穿绸缎戴金冠的纨绔公子,瞧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本该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吃的一身痴肥,恨不得走路都能甩下二两油。
大饼脸,小眼睛,厚嘴唇,丑的天下难寻,偏偏还扯了一把扇子摇晃,自认为天下第一风流倜傥的模样。
偶尔村里妇人离的近了一些,他那小眼睛就盯过去,色眯眯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邰三爷恨的咬牙,劝了自己好半晌才压着怒火,再一次说道。
“这位公子,我家老兄弟不在,不能待客。你还是回去,改日再来吧!”
那公子没说什么,他身边的蓝色衣衫头戴小帽的狗腿子管事却应声了,“老家伙,我劝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公子都说了,家里丢了织布的新法子,一直找不到小偷。直到今日看到你们家的那个羊绒垫子,才发现一模一样。说不得,你们就是小偷,或者你们和小偷认识!”
“放屁!”邰三爷再也忍不住,开口就骂,“这羊绒垫子是我们族里人从草原运回的羊绒,是我家侄媳妇琢磨出的织布法子!跟你们没有一点儿关系,凭什么你们张嘴闭嘴一句话,我们就成小偷了!”
“嘿,我们公子什么身份啊,还能冤枉你们不成!”蓝衣管事得意的恨不得摇尾巴,鄙夷的目光扫视过村里众人,嚷道,“我们公子是县丞大人的公子,是在南边书院学成归来的才子!”
邰三爷和村人们都是心里一沉,若是普通富户或者乡绅之类跑来闹事,还算好说。
不管是费些口舌,还是惹些闲气都不算什么,最后自家都吃不了什么大亏。
但对方是官家公子就麻烦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平头百姓怎么可能是官家老爷的对手!
那蓝衣管事见众人脸色,自以为把众人吓住了,就更嚣张了。
“开门,赶紧把门开开!你们说不是偷我们主家的东西,那总要拿出来对比一下吧?
“让我们看看,你们作坊是怎么编织羊绒垫子的!若是针法当真不一样,那就算我们冤枉你们了!但若是针法一样,哼,你们今日一个也跑不了,统统要下大牢!”
说罢,他就喊了两个婆子上前,吩咐道,“进去给我好好的看,必须看仔细了,有一点差错就别怪公子的板子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