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都是五百两,怎么能给你降价,别的买家知道了, 还不得怨恨?断断不可!”
“现在都快三月了, 我就算拿到了题,也没有多少时间酝酿熟练了, 你必须便宜些。”
还真是巧, 正好撞见交易现场!
交易的双方, 一方是个举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时却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又企图讨价还价。
又一个则穿着打扮有些严实,因上午下过春雨,此人进了旅馆都没脱下蓑衣,所以只能凭声音听出,是个中年男人。
两人激烈的争夺,声音又很低,又快又急。
“四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宁可不卖了。”
“成!四百五十两就四百五十两!不过,我可是记清楚你的脸了,若你骗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吧,事关你前途的大事,怎么会骗你呢,银子拿来,我就给你题目!”
“又一个!”小狐狸仔细打量,还取出一张纸,就光明正大用爪子抓着炭笔记了下,若有所思。
“汪汪!”不知道哪里钻出一条狗,一看惊呆了,尾巴一夹,就向后退去,口中不忘警告主人。
“叫什么叫?”主人扫了一眼,似乎看见一只猫,仔细再看,又什么都没有了,郁闷的踢了下狗,狗不由发出委屈的呜咽。
太孙府
不久,春雨又淅淅沥沥而下,青砖都被浸湿,几乎脚不踩地跑过去的小狐狸,一到了书房里,就忍不住在门口小块毯上蹭了蹭爪,然后才抬头去看坐在那里正看着什么的青年。
距离它与这男人相遇已过去数年,这人从翩翩少年,渐渐变成周身都是贵不可言的青年,比刚相遇时更俊秀,也更具有气度。
哪怕是低头安静看书的样子,给人感觉也很难接近。
外面的人都说,太孙平易近人,很是和气。
但它却很清楚,这男人就如同天上明月,虽光亮温润,不会给人灼烧感,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但都是假象。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但同样危险也代表着机遇,属于它们青丘狐的机遇。
可认真看,其实容貌并没有变化,尚是十六七岁,只是眼神和气质,就没有半点青涩了,才使人错觉。
苏子籍没有看它,却轻声说:“怎么不过来?”
它将心思收敛了,轻盈走过去,一跃而上,然后才看清,太孙是看一个折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狐狸唧唧叫了两声,苏子籍这次也没有给它递来字典,而将厚厚一叠纸递给它:“这是举人的名单,你看看有没有漏处。”
每一页纸上,都有不少名字。
小狐狸看着名字,一个个划着,苏子籍则又一张白纸上,将纸条上名字一一单独写出来。
写完了,见小狐狸往旁一趴,只看着他的动作,却不再动了,就知道,这就是小狐狸最近的收获,并无错漏。
“唧唧。”小狐狸递上了一张纸,上面有着很简单的字。
“会写字了啊!”苏子籍似乎见怪不怪,笑了笑,低首看去,略有些欣慰。
“布绢浆洗店,是有问题,不过不是孙氏和翠儿卖主,接触暗示过,却拒绝了。”
“现在是收买,或者干脆混入的伙计,不通过店主,直接把纸条缝入衣内么?”
这是连锁的伎俩,是太孙府的人开的布绢浆洗店缝入纸条,又是太孙的朋友买题,要是不知道,真的是百口难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