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来的时候,她就跟罗兰坦言了自己的目的。
她要杀死造就这一切的元凶,荒耶宗莲。
为此,在回去把手中的九字兼定拿回来的时候开始,这把刀就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她任由蕴含着刀上的历史,唤醒自己体内的血液,让杀意酝酿,沉淀,等待着出鞘的那一天。
“啊……可以了,不过中途估计会有两个挡在路上的家伙,要我帮你解决他们吗?”
如两仪式所料的一样,即使是现在的罗兰,也没有对这种异常的杀意产生任何奇怪的情绪。
“没有这个必要,你可不要抢了我的猎物。”
但两仪式还是断然拒绝了罗兰的帮助。
正在酝酿中的杀意,在展现给真正的目标之前,在此之前的杀戮也只会将其中的刀刃给磨得更加锋利。
而且,她也是有自己的自尊的,如果在回来之前她需要依靠罗兰的帮助,在回来之后一样需要,那她不是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吗?
可罗兰却用带着微妙的目光审视着她,抓住了两仪大小姐的盲点。
“是吗?可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干嘛还要乖乖在这里等我前来呢?你平常要比这自作主张的多吧。”
两仪式沉默了一会儿,瞳孔中露出了冷冽的神色,然后默默的把头扭到一旁。
“不会是因为想通过自己展现自己的成长,从而得到我的夸奖,所以才像做好作业后,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却将其放在最显眼地方的小学生一样吧?”
在恼羞成怒的少女举起手中的刀之前,罗兰灵巧的后退了几步,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明明只要说出来就好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毫不吝惜的夸赞你的,却要用这么别扭的方法。”
在两仪式仿佛要吃掉自己的视线中,罗兰微微歪头想了想。
“既然这样,作为对你不接受我好意的惩罚,来比赛吧,挡在这条路上的阻拦者有两个,我负责后面的那一个,你负责前面的那个,看看我们谁先到荒耶宗莲的据点门口,如何?”
——
啪嗒,啪嗒——
在无人的街道上,名为白纯里绪的杀人魔正在落荒而逃,不断的跳跃,穿行在街道与墙壁之间,像是跑酷一样疾走着。
在这种钢铁都市一样的丛林中,狩猎正是他的使命,他才是野兽,其他人都应该只是猎物而已!
觉醒了起源之后,他一下子就接纳了那份本源冲动,成为了一个杀人魔,这其中的变化之快,除了他软弱的本质无法抵抗千万年来的混沌冲动外,他本就恶劣的性格也是重要因素。
虽然那个叫荒耶的家伙帮自己觉醒了起源之后,与自己的联系就减少了许多,但白纯里绪并不引以为意。
他已经具备了远超常人的力量、敏捷和反应速度,撕咬和消化的能力也得到了极大进化,能够轻而易举地攀上楼房、远距离跳跃和进行高速移动。
他理应是无敌的,可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在观布子市这样的穷乡僻壤中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么强大的存在?
那是与身材,种族,性格完全无关,简直就像生活在另一种法则中,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知识来解释,仅仅是回忆起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敌人。
回忆起那个场景,白纯里绪就感到身体正在不安的颤抖。
那是在黑色的影子中与红色的死亡簇拥之下,带着悄无声息而又压抑至极的气息,乘风而来的男人。
他好像自生命诞生之初就便支配着漂浮的原理一样,双脚未曾沾染尘埃,便可自由的移动,仅仅在这个过程中,他所掠过的一切也像把牛顿的棺材板掀起了来一样,脱离了重力的束缚,缓缓飘向空中,然后在那个男人离去后如同折了翅膀一样黯然跌落。
而白纯里绪,则在狩猎的过程中,不幸挡在了那个男人前进的路上,与仿佛要衬托他伟大而自行浮起的杂物一样,一同飘在那个男人的脚下。
他想要悲鸣,身体却动弹不得。
在看到那个男人影子的瞬间,来自终末的启示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种种意味不明的词语涌入他的脑海,将那困扰他的起源冲动,包裹,无情的撕碎,让白纯里绪只能以一个生物的本能去对抗那个存在本身。
所以,观布子市的杀人魔给出了自己的答卷。
“请饶了我。”
“好啊。”男人笑了笑,“反正你也马上就要死了嘛。”
连听他求饶的想法都没有,男人将他扔掉后离去了。
不可思议的是,即使他已经离开,起源的冲动也重新覆盖了白纯里绪的理智,但他依然深陷恐惧之中。
绝对不想死。
他将自己灵活的四肢在逃跑这项活动上不断特化,在钢铁丛林中灵敏的穿梭着,用比猎豹还迅捷,接近生物极限的速度飞速的朝着远方跑去,直到离开那个地方几公里后,重新站在一条新的街道上,白纯里绪才确认了自己的安全。
然而——
“真让我好找啊……”
在街道的后方,传来了少女似嘲笑,却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呢喃声。
白纯里绪下意识的回过头,观察着后方清冷而美丽的少女。
他的长相也偏中性,但与那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比起来,就如同东施效颦一样。
但更加令白纯里绪困惑的,是少女的眼神。
毫不胆怯,毫不迷茫,带着与自己相似的特质,能让自己的孤独与空虚得到满足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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