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足够制作全身甲的白龙金?”皇朝雪同样面露惊讶,立即收刀急退。
阿喀琉斯摸清皇朝雪速度与力道之后,终于不再保留,改为欺身上前。
天日神锋如同雷霆闪电,招招逼命。
皇朝雪即使没有轻敌,面对暴起发难的阿喀琉斯,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支绌。
不能随意格挡,已经限制了他的发挥。
“刀皇剑尊,大周刀剑之巅峰,不过如此!”
阿喀琉斯再也难掩心中得意之情,轻蔑狂笑。
“嘶——”
皇朝雪仓促闪避,左肩软甲依然被横扫而来的天日神锋划开,瞬间血流如注。
吐蕃宗教奉为至宝的软甲,面对银龙金打造的天日神锋,形同虚设!
初次挂彩之后,皇朝雪的招架越来越支绌,但为秦勋与随从、村民,决不允许自己当场速死,不得不随手取出腰间飞剑,射向阿喀琉斯双眼,却被阿喀琉斯侧头闪避。
“雕虫小技!”
阿喀琉斯仿佛猫捉老鼠,一路追逐皇朝雪。
皇朝雪忍着肩膀血流如注的伤口,不停闪避。
反观皇朝雪的宝刀,屡次砍在阿喀琉斯身上,对方却是毫发无损。
阿喀琉斯又不耐烦了,转身作势要冲向秦勋。
皇朝雪心中一惊,立即侧身上前拦截,却不料阿喀琉斯反手一刀落下——
“啪!”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秦勋与随从们目眦欲裂:“皇朝雪!!”
原来,阿喀琉斯以刀背猛击,强行敲碎了皇朝雪的左肩!
“中原刀剑巅峰,面对神之子,也只能如耗子遇见猫一般,被神之子玩弄!”天日骑兵们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皇朝雪忍着剧痛,拖着已经残废的左臂,右手挥刀,奋力格挡。
但身体受到如此创伤,刀皇剑尊已经不复昔日风采。
“噗!“
又是一刀刺穿了皇朝雪的右大腿,皇朝雪吃痛反击,却被阿喀琉斯轻易格挡。
紧接着便是一刀刺穿左边大腿。
两腿残废,即将倒地,皇朝雪仍然保持沉默,咬牙切齿,右手一刀猛击地面,身体随之弹起,反手一刀投向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眼神一狠,侧头闪避,却不料皇朝雪顺势抽出背上宝剑,一间朝着他的双眼横挑而来,迅如雷电!
“什么?!”
阿喀琉斯惊恐低头,勉强躲开了这致命一击,随后一刀斩断皇朝雪右臂!
“皇朝雪!!”
秦勋早已泪如雨下,却因为病体残躯,浑身乏力,动弹不得,痛彻心扉。
随从们早先已经听过皇朝雪叮嘱,纷纷守在秦勋面前,严阵以待。
皇朝雪若是战死,他们便是秦勋最后的人墙!
此时皇朝雪已经四肢残废,倒在地上,右臂切口血流如注。
“刀皇剑尊,在神之子手下,居然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了!”
阿喀琉斯看着倒在地上的皇朝雪,蹲了下来,揪起皇朝雪的衣领,笑眯眯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怎么一直不出声啊?你真不怕疼么?”
皇朝雪只是面露微笑,看着眼前的阿喀琉斯,额头猛地向前一顶。
“啪!”
这决死的一击猝不及防,阿喀琉斯抽身急退,依然被击中下唇,挤压尖牙,顿时血流如注。
“啊!!”
阿喀琉斯惊怒交加,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看着手上的血,终于陷入暴怒。
“你让老子流血了?!”
暴怒的天日神锋刺穿了皇朝雪的腹部,紧接着便是连捅数刀。
“我是神!神是不能流血的,你不明白吗!!”
此刻的阿喀琉斯已经彻底疯狂。
皇朝雪依然默不作声,咬牙忍受。
“皇朝雪……”秦勋向着远在十丈开外的伸出颤抖的手,扑了个空,万念俱灰。
“你该死了,给我看着!下一个便是你心心念念守护的钜子!”
阿喀琉斯抽出插在皇朝雪腹部的天日神锋,满脸狰狞,走向远处的秦勋,不断逼近。
皇朝雪侧身一滚,只求以残躯拦截强敌脚步,却被一脚踢飞。
秦勋握紧手中宝剑,咬牙道:“你们退后!”
随从们纷纷道:“大丈夫何惧一死!”
望见视死如归的众人,阿喀琉斯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远方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便是数支飞剑穿空而来,直取阿喀琉斯五脏六腑。
“又是雕虫小技!”
阿喀琉斯冷然一笑,挺身受剑,后方却飞来几个发臭的水袋。
“有毒??”
阿喀琉斯连忙后退,定睛一看。
原来是剑沧浪和秦一起率众来援,身后众人一起抱着一根一尺直径、三丈长的木柱,也飞扑而来。
数十人同时抱木冲击,势头凶猛,阿喀琉斯终究还是不敢硬接,侧身闪避。
剑沧浪立即抽剑上前,剑势凌厉,秦也暴怒抽刀,二人夹攻,招招直取阿喀琉斯咽喉与五官。
“还有高手??”
察觉二人出手神速,招招取命,阿喀琉斯不敢大意,立即虚晃一招,逼退剑沧浪,转身跳上圣龙影。
秦与剑沧浪也不追赶,当挡在皇朝雪身前,怒视着阿喀琉斯,心中惊疑。
“那不是白龙影么?”
阿喀琉斯眼见后方援军越来越多,意识到自己大意玩砸了,狞笑道:“秦勋,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撤!”
天日骑兵一日连遇两名飞剑高手,也不敢久留,跟着阿喀琉斯拨马就走。
“皇朝雪!!”
秦勋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皇朝雪身边,握紧了皇朝雪的手,泪如决堤。
剑沧浪逼退强敌,也转身跪倒在地,取出伤药为皇朝雪紧急止血,满脸悲戚。
“师弟啊!!”这一刻,秦悲痛无措。
自己和剑沧浪全速追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皇朝雪带领众人,也在全速搜寻秦勋啊!
早已意识昏迷的皇朝雪,听到秦勋呼唤,缓缓睁眼,看见秦勋安全,终于如释重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钜子,你的眼泪只能为苍生而流。”
“可你也是苍生一员……”秦勋哀声道。
皇朝雪无言以对,忍痛道:“钜子,请替我转告楚仪,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秦勋连连点头,眼中泣血,无限痛苦:“若这世间不曾有过钜子秦勋,或许你不会有这等悲剧……”
皇朝雪安慰道:“没有钜子的人世,何等凄凉,我不敢想。”
闻言,在场众人潸然泪下,却又生怕打扰皇朝雪交代遗言。
“剑宗,依楚之事,我……”
剑沧浪连忙道:“我与剑族子民,早就不恨你了……”
皇朝雪微微点头,又看向秦:“师兄……”
秦含泪哽咽道:“往后,我会收你的孩子为义子义女,亲自教导。”
皇朝雪感激一笑,又看向秦勋,道:“钜子,欲成太平之幸福,必承太平之痛楚。我也是墨家一员,你不能让奋战牺牲的众人失望……”
闻言,秦勋握紧皇朝雪的手,将他抱在怀里,一字一顿道:“我答应你便是,从此我将视楚仪为亲妹,你们孩子便是我的侄子外甥……”
皇朝雪终于满足,注视着秦勋,满怀不舍,在秦勋怀里合上双眼。
这一刻,他只感到如释重负。
“钜子,只愿来生,人世烽火已靖平,你我能是兄弟,无有恩仇。”
一代传奇,侠之大者,刀皇剑尊,撒手人寰。
今日敦煌,万家灯火,飞雪连天,昼夜无休。
石窟内,高僧乐尊盘膝坐在壁画前,轻敲木鱼,若有所感,终是不忍,失声悲叹。
“那一日,先是钜子辞别小僧,数月之后,便是刀皇剑尊来访,却是一样的辞别之语。”
“吾道不孤,义无反顾。”
“哀哉,痛哉。”
得道高僧感念二人决心,终年为二人诵念佛经,普渡苍生。
吐蕃人有雪山信仰,雪是圣洁的存在。
满天飞雪,有些许轻轻雪花飘进石窟,侵染这满地佛光。
就近的佛寺传来清绝钟声,似是与这满天飞雪诀别。
石窟的壁上,是多年来皇朝雪与秦勋联手,用心绘制。
诸多飞天,美轮美奂。
尤其是皇朝雪与钜子联手绘制的第一幅,更是叹为观止。
正如巴蜀侠女楚仪翩翩起舞,如谪落人世的飞仙,眉眼带笑。
壁上那微笑的面容,也是她。
他们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此,永垂不朽。
逼退阿喀琉斯之后,秦和剑沧浪立即带队护送秦勋和村民,返回当地郡城。
路上秦勋才得知,吴王与天日教联军发起突袭,南方接连失守。
失去皇朝雪的秦勋,望着两具分别装有皇朝雪和梁亭遗体的棺椁,失魂落魄。
皇朝雪与依楚等人舍命救他,他这条命,早已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但活着是如此的煎熬。
回到郡城之后,剑沧浪安慰秦勋:“钜子节哀顺变,早日殄灭邪众,肃清吴王,方能告慰刀皇剑尊等人在天之灵!”
秦勋郑重点头,打起精神,道:“我也明白,你心里仍有诸多疑问,直说无妨。”
剑沧浪与秦对视一眼,见对方点头,也不再迟疑,道:“我想了解,当年我姐死亡的具体真相,至少要给家里一个交代……”
秦勋苦笑道:“我说的,你能信么?”
剑沧浪点头道:“这么多人能为了你奋不顾身,我有不信的理由么?”
秦勋一怔,叹息片刻,娓娓道来……
月色朦胧,剑沧浪也无奈感慨。
“当年我姐突然送来一封家书,说要保护钜子,我们全家都傻眼了。原来,当年之事如此曲折。我姐竟然用自己一命,解了刀皇剑尊与你的血海深仇……”
秦勋不禁怆然:“我这一生亏欠的人太多,每每觉得自己该如释重负之时,又总是再添牺牲……”
剑沧浪连忙握紧了他的手,严肃道:“那你可要好好活着,把我姐和刀皇剑尊他们的那一份,一并活下去啊!刀皇剑尊的遗腹子还等着你教育,遗孀不能没有你和秦叔叔的庇护。”
“教育?我怎敢再教育他人呢。”秦勋失魂落魄。
秦终于开口了:“钜子,你的悲痛和愧疚,我完全可以感同身受!但你要清楚,他们都是有志之士,为何奋不顾身?难道不是因为与你志同道合,希望能让你更好地为苍生谋福?你若就此消沉,他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那阿喀琉斯,还在逍遥法外!”
秦勋努力平复心情,郑重点头:“是,我会全力以赴,为众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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