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不懂陛下所期。”
“很简单，朕打算每隔三年统计一次全国人口，但又不想给各地府县增加负担，故而有此一举。”
身份证能干什么用呢？洪涛的回答很简单，做为人口普查的辅助手段。若是没有此证，别说每三年普查一次，五年的周期可能都有点短。总不能让各地官员整天光数人头玩，还要数准确，那就什么都别干了。
其实这个回答很敷衍，也很不完整。身份证确实有帮助普查人口的作用，除了刚开始颁发统计的时候费点事，以后会越来越简单。
户部和锦衣卫只需统计下每个州县颁发和注销身份证的数量，加加减减差不多就能得到大概人口增长和消减的趋势。
但更重要的作用洪涛却没说，那就是限制各级官员的贪腐手段。以往赈灾都是以当地官府上报的灾民数量为准，张嘴说十万人就是十万人。
想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涉及了多少个村镇，不是不可能，得派遣大量中央官员去当地逐一核实，既费时又费力，执行成本非常高。
有了身份证之后，各地官员同样可以胡说八道，但核查难度下降了。每个县甚至每个村有多少人，户部和锦衣卫都有名册。
就算有人员流动，但大部分地区还是稳定的。相对而言，大幅提高了官员的违法成本。朝廷还可以依据身份证的数据，决定赈济的规模。
而且掌握了各省的人口数量变化，对朝廷调整政策也有不小的作用。尤其是在移民的时候，总要知道有多少人才能决定能走多少人，或者可以接收多少人。
至于说成本，洪涛觉得并不高。刚开始确实要投入一大笔资金，可往后就不用继续巨额投入了，只需每年删删补补即可。这点投入与起到的效果相比，还是利大于弊。
“……如此行事，臣要斗胆一问，陛下又该如何自处？”
既然皇帝执意要知道国家里有多少人口，孙元化也没理由阻止，只好低下头继续看户籍法的内容。看着看着又有问题了，上面说皇族也要有身份证，那就意味着皇帝也得有。人的脖子上挂个小牌牌总觉得有些怪异，甚至像牲口。
“嘿嘿嘿，朕已经做好了……看，金的！”
但洪涛真没觉得脖子上戴个金属牌有啥不好的，有人觉得不好也没用，伸手一掏就是两块，一块是大元帅的军牌，一块是身份牌。
“雕工了得，怕是不便宜吧？”
见此情形，孙元化就知道已成定局，索性不再纠结该不该，起身凑近了仔细看看，不由得赞叹其工艺，同时也对成本咂舌。
“不贵、不贵，若是换成铜合金，由机器压制，便宜的很！”
“这个躺着的8字可有深意？”孙元化心还是很细的，敏锐的注意到皇帝佩戴的身份牌上没有阿拉伯数字，而是被个∞代替。
“呵呵呵，这叫无穷大。朕，无穷大也，此意如何？”当皇帝的即使要以身作则带头遵守规矩，可特权还是有的。
“甚妥、甚妥，实至名归，臣告退！”孙元化能说什么呢，只得拿了新法草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