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成功的政客或商人,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说会道,特别会忽悠,这个亢令城显然也是如此,口才十分了得,毒书生沈贯被他一顿骂得脸红耳赤,又气又恨。
林如海冷道:“你既然说根本不认识沈贯,与其毫无交集,如何又说无意间得罪他,如此自相矛盾,可见定是不实之言,来人,先打三十杀威棒。”
林如海也是官场老鸟了,又岂会被亢令城三言两语驳倒,逮着其言词中一点似是而非的漏洞便下令用刑,嘿,古代可没有明文禁止刑讯逼供这条,相反,如果民告官还得先挨一顿杀威棍,又或者说你蔑视国法,对主审官不敬等,想打你的板子的借口实在太多了。
所以林如海一声令下,两名盐兵立即便上前把亢令城按倒,噼哩啪啦打了三十大棍,打得后者皮开肉烂,屁股至下的大腿一片血淋淋,当场就晕死过去。
林如海命盐兵端来一盆冷水,哗啦地淋下去,将亢令城浇醒,冷冷地喝问道:“亢令城,你认不认罪?”
亢令城虽然被打得很惨,但却是很硬气,摇了摇头道:“草民冤枉。”
贾环不由暗皱起了眉头,亢令城一咬定是被冤枉的,抵死不认罪,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真的难以给他定罪。
林如海瞥了一眼陪审的巡按御史焦芳,似乎有所顾忌,不敢再用更狠的酷型,免得落下屈打成招的口实,于是命人把亢令城押回牢房中择日再审,同时派大夫替其治伤包扎,免得一时伤重不治挂掉了。
亢令城经过简单的包扎治疗后,被盐丁押回了牢房中,其长子亢大智就关在隔壁,见到父亲气息奄奄地被抬了回来,不由隔着铁栅失声叫起来:“爹!爹!”
亢令城摆了摆手,虚弱地道:“放心,你老子还死不了。”
亢大智松了口气,恨声道:“林如海竟下如此狠手,想屈打成招,真杠为读书人也!”
亢令城哂然道:“林如海手上没有物证,黔驴技穷了,自然只能靠刑讯逼供,只要咱们死口咬定是被冤枉的,他便奈何不了咱们。”
亢大智低声道:“话虽说如此,但时间一长,只怕会出意外,别的不说,就是厉山这伙人,平时也替咱们家干了不少脏活,若是供出来,咱们父子二人只怕也要性命难保。”
亢令城面色微沉,厉山是亢家豢养的打手,杀人放火,剪除竞争对手的事可没少干,手底下少说也有十条八条人命,若供出来,确实不得了。
亢大智又惴惴地道:“都怪孩儿自作主张,动用了厉山这群人,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入贾环之手。”
亢令城叹了口气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贾环此子太过妖孽了,小小年纪竟有此等手段,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中了你们的圈套了。”亢大智禁不住懊恼地道:“这小子三番四次坏咱们的事,莫非真是咱亢家的克星不成?”
亢令城沉声道:“先不管此子,等脱了此难再想办法收拾他吧。至于厉山,他是识得厉害的,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除非他不要命了……不过,正所谓夜长梦多,时间一长,的确容易节外生枝,得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亢大智犹豫道:“爹,那些人还毫无动静,不会是放弃咱们了吧?”
亢令城冷哼道:“他们敢,想吃干了抹净,门儿都没有,他们若敢见死不救,那便别怪我亢令城鱼死网破,放心吧,那帮家伙怕死得很,指不定比咱们还急呢,再坚持几天,他们定然会采取行动的。”
亢令城父子两人正低声嘀咕着,四名盐兵拿着水火棍和铁链打开了亢大智的牢门,喝道:“犯人亢大智出来,林大人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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