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纪远山眼眸中闪过一抹苦涩。
以陈牧之能为,已修成乾坤宗师,步入绝世之列,当然不会将他们这些玄机阁的宗师放在眼中,甚至他这个副阁主,对方恐怕也并不在意,一切都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所以你玄机阁与血隐楼如今是何关系?”
陈牧问道。
纪远山‘嘿’了一声,道:“我也不知……不过这些对你而言,怕也没什么意义,若你日后能迈出那一步,问鼎至境,便是天下魔门联合一处,又能怎样。”
说到这里。
他又有些遗憾的叹息:“天数天命,无人能全部占尽,再是网罗到一切命理,终究会有漏过的一缕,化为无穷尽的变数……”
“生而为人,连自身命数尚不能掌握,便意图窥视天理,网罗天命,又与山中野人,不知天高地厚者有何分别,道法自然,欲以人之力而掌控天地,则必反噬。”
陈牧淡淡的开口。
放在过去的他,境界低微之时,对于天地的领悟不够,自然也不够和玄机阁的理念一辩,但到了如今之时,他也自然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理念。
诸如玄机阁,占卜天地命数,虽自称顺天而行,应天而为,但实际上还是试图以顺天之举掌控命数,去掌控天地间一切无穷尽的变化。
哪怕是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那些屹立于凡俗顶点的存在,也仍然不能真正掌控天地,玄机阁妄图以人事掌天命,或许短时间内能得应势,但长久必遭反噬。
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越是强求,则离道越远,只有无为而无不为,才是真正顺应天时,那无论天地如何变化,始终会有一线生机,在陈牧看来即使这方世界没有他的存在,玄机阁最终也做不到统御天下,必然还会因其他变化而中落。
“……”
纪远山听到陈牧的话,微怔在原地,目光略微恍惚之后,最终喃喃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又或者你真是秉持天命而生?”
他毕生坚持玄机阁的理念,自然不可能因为陈牧的几句话而彻底改变,但不可否认的是陈牧那几句话同样直指天理本质,也让他内心中产生了些微动摇,这份动摇便已足够让他叹息,要知道陈牧才不过三十余岁,刚过而立之年,对于天理循环就有这样的认知。
也难怪能短短时间内,就悟透乾坤,迈入洗髓之境。
“……”
陈牧看着纪远山,目光平淡没有动作。
而纪远山也没有更多动作,只立足于那里,眼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直至整个人生机迅速消散,只剩下一具尸体立在坑中。
哗啦!
陈牧就这么看了一眼后,忽的轻轻一踏地面,幽寂的荒土刹那间龟裂破碎开来,继而纪远山的尸体就迅速崩散破灭,并坠落进龟裂的荒土之中,消失不见。
仅有那柄春秋剑,在嗡鸣声中,颤抖着被陈牧的一缕气劲摄住,拽到手中,在他手中剧烈的震颤抖动,但陈牧仅仅只是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剑身上轻轻掠过,整柄春秋剑就迅速的安静了下来,泛起的光泽也迅速黯淡,恢复为一柄朴素的灵剑。
收起春秋剑。
陈牧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之中,不见了痕迹。
就这样,荒土之上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两道人影联袂而来,皆是裙带飘飘,赫然是两个身形妙曼,气质雍容的少妇,虽装束并不独特,但随便一人在此,都能辨认出两人来历,合欢宗。
其中之一正是位列风云榜第二的夏玉娥,另一人则也是一位合欢宗长老,两人身影从荒土之上掠过,忽的齐齐蹙眉,身形各自一顿,停了下来。
“这是……”
栾秋梅目光掠过四周,看向附近残存的痕迹:“似有人在此相斗,玉娥伱怎么看?”
夏玉娥目视周围,目光略微闪烁道:“痕迹都被抹去了,残存的气息也没有存留,明明应该才过不久,手段倒是厉害。”
宗师层次的人物交手,或多或少都会引起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变化,会让天地之力产生紊乱,在天地之间残留下一定的痕迹,而这种情况在地渊中更为明显,往往是很难将所有痕迹都抹除的一干二净的。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