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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站在周铮的跟前。
此时的牧云，比起以往无疑要苍老几分。
他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低估了门阀的力量。
“陛下，朝廷，只怕撑不住了......”
牧云此时就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他将汇总好的奏折递给周铮，眼中也多了一抹暗淡无光之色。
周铮接过奏折，缓缓将其打开。
里面，正是牧云这几日统计的所有官员的相关数据。
嘶嘶嘶嘶！
饶是周铮的性子，此时也几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诸多名字，其中一些名字，周铮还有印象，甚至委以重任。
然而，数量之多，涉及的朝廷的相关部门和地方的官员种类之繁多，简直超乎想象。
而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更是让周铮惊掉下巴。
朝堂之上，百分之六十官员或以身体不适，或以告老还乡，或许能力不足等多种原因提出了请辞。还有百分之二十多，则是以多种理由推脱，想要暂时修养身系。
至于地方上这种情况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换言之，整个朝廷从中央到地方，至少有九成的官员有上奏折。
这里面，最低等级的，有九品芝麻官，高等级的有一品大员！
嘶嘶嘶嘶！！！
周铮想过门阀的影响之大，但万万没想到影响会如此之大。
周铮想过请辞和告假的官员会多，但万万没想到会如此之多！
此时，周铮总算是理解，为何一向波澜不惊的牧云，在此时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甚至眼神中充斥着一丝绝望。
因为，这种数量之大，已经不是一个宰相，甚至不是一个帝王可以轻易解决的。
杀一两个人，没问题。
杀一百个官员，也没问题。
可若是将朝堂之上九成的官员都斩杀，天下之间谁敢！？
谁也不敢！
“朕，还是低估了这些门阀啊！”
周铮手掌一用力，便将奏折仅仅的图在了手中。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底升腾蔓延起来。
周铮想过无数可能性，但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还只是这些门阀没有形成统一的指挥，但这样都有如此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若这些门阀完全拧成一股绳，那么大周还有皇权一说吗？！
“陛下，此事，要不，缓一缓吧......”
牧云一脸苦涩。
身为丞相，他太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了。
他看着周铮长大的，他一心都是为了周铮，他自然也知道周铮这样做是对整个皇室对整个大周最好的方式，但事实上却是，这种方式，无疑有些异想天开。
若只有一半的官员如此，牧云或许忍一忍还能勉强保持着天下的运转。
即便是这样付出的代价会很大，可咬咬牙，总有希望的。
可现在，却是超过九成的数量！
这，已经不是咬咬牙和想想办法的事情了，这是毫无机会，这是必死之局。
缓一缓！？
周铮嘴里面轻声念叨着这几个字，可随后他却一脸冷笑。
“老师！”
“这，是门阀对朝廷的宣战，更是门阀对朕的宣战啊！”
“他们，这是硬生生的告诉朕，这个天下，不是朕的天下，也不是皇室的天下，而是他们门阀的天下！”
“他们，这是在威胁朕，绝对不能触动他们门阀的利益！”
“他们，这是在警告，这是在示威，这更是在威胁！”
“一旦我们怂了，一旦我们退步了，一旦我们低头了，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朕的威望，皇权的威望，都会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老师，你知道么？！”
周铮脖颈青筋暴鼓，一脸涨红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