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情人,柏长夏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嘉念。”柏长夏唤了沈嘉念一声,待她的视线转过来,柏长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一再斟酌措辞,最终用了假设的说法,“我听裴澈说,你车祸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刚好在这期间喜欢上其他人,但你现在不记得了,你还会嫁给裴澈吗?”
不能提与傅家有关的一切,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试探嘉念内心的想法。
沈嘉念的脑子转得很慢,没理解她的意思:“我怎么会喜欢其他人?”
柏长夏没跟她争论,索性顺着她的意思:“所以我说是假设啊。你试着想一下,假如你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你失去记忆忘了他,只记得裴澈,你要跟裴澈结婚吗?”
沈嘉念实话实说:“我想象不出来。”
她就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别人,当初裴澈去国外留学,她说过会在国内一直等着他,他也说过会回来娶她。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才让最初的计划推迟到现在完成。
柏长夏灌了一大口啤酒,一只手按在额头,泄气了,人果然没办法想象自己认知以外的事。在嘉念的认知里,她只会喜欢裴澈,她把傅寄忱忘得彻彻底底,当然做不到凭空想象出那样一个人,再脑补出一段荡气回肠的感情。
“不聊了,睡觉吧。”
柏长夏把空的易拉罐丢进垃圾桶,简单收拾了下茶几,拉起喝得晕乎乎的沈嘉念,带去卧室。
她从衣帽间里取下一条睡裙,翻出洗过没穿的贴身衣物,拿给沈嘉念:“你先去洗,有什么需要叫我。”
沈嘉念洗完澡,栽倒在铺着条纹床单的大床上,侧脸压在枕头里,眨巴着眼睛,没有睡意。
柏长夏从卫生间出来,见她还没睡着,问了句:“不困?”
沈嘉念在看手机,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今晚闫秋生演奏会的报道,据可靠消息称,闫秋生此次出山是为了圆母亲的遗愿。
“见闫秋生大师一面蛮难得的,我今晚差一点就冲动跑到后台找他要签名,幸好没有。”沈嘉念道,“我看新闻报道上说他母亲三个月前去世了,怪不得演奏会开场时他格外沉默。”
柏长夏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随口道:“你想见他还不容易,他是你的老师,一个电话的事儿,况且他也很担心你。”
沈嘉念的脑袋从枕头上翘起来,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你说谁是谁的老师?”
柏长夏举着毛巾的手悬停在半空,眼神愕然,心道不是吧,她连自己曾经拜闫秋生为师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了张嘴,柏长夏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沈嘉念还在等她的回答,她却不说话了,只好追问:“你刚才说闫秋生是我的老师,很担心我?”她应该没听错。
柏长夏用毛巾裹住湿发,在床边坐下,目光定在沈嘉念脸上,不想什么事都瞒着她:“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沈嘉念一骨碌翻身坐起,指着自己,含着醉意的眼眸睁大,向柏长夏求证,“你确定没有搞错吗?那可是闫秋生,世界级的大提琴家,怎么会是我的老师,他不收徒弟的。”
柏长夏说:“他确实不收徒弟,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当年怎么会答应收你为徒,但你的确是他唯一的弟子。你如果不信我的话,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要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
关于闫秋生收嘉念为徒的原因,她从前没问过嘉念,嘉念也没在她面前特意提起,她不清楚当中的细节。
她猜测可能与傅寄忱有关,就没有那个男人办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