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不自在地摸了摸耳边的发丝,上车后围巾没摘,空调开着,她的脸闷得很红,耳朵也红了:“谢谢,给我吧。”
她握住琴盒上的背带,免得再倒下。
傅寄忱直接拿过琴盒,放到自己这边,他不得不往她那边挤了挤,搁在两人中间的鲜花包装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傅寄忱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下巴指着前面副驾驶座:“不给你的老师打声招呼?”
沈嘉念疑惑地抬起视线,看向前面,正好在这一秒,副驾驶座上的人回头,笑容温暖儒雅,赫然是闫秋生。
她居然没发现闫秋生在车上!
闫秋生很清楚地听到这姑娘吸气的声音,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语调带着一分不确定:“嘉念?”
“啊?啊……是我。”沈嘉念激动得不会说话,手指拨拉下蒙住半张脸的围巾。
傅寄忱才看到她的脸那么红,扑闪着大眼睛,跟洋娃娃似的。
闫秋生慨叹道:“傅先生跟我说你还活着我都不敢相信,你当年给我留下一封信就消失了,我担心坏了,后来听说你出了车祸,唉……”
沈嘉念有点无措,条件反射去看傅寄忱。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她不记得了。”傅寄忱替她说话。
“唉。”闫秋生又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人家还把我忘了。”
傅寄忱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沈嘉念连他都不记得了,忘了师父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见闫秋生一面太不容易,沈嘉念不愿放过这个认师父的机会,立即表态:“以后您还是我师父。”
傅寄忱闻言,心里极度不平衡,他试图劝自己心平气和,他已经打定主意换一种方式让沈嘉念重新认识他,但眼前的一幕他实在忍不了。
“为什么?”傅寄忱突兀地开口,甚至能让人听到一丝委屈和不甘。
后排当透明人的柏长夏和祝启森两口子竖起耳朵,不知道傅寄忱接下来要说什么。
沈嘉念的注意力从闫秋生身上收回来,投向傅寄忱,抿着唇没说话,但她的眼神在问他:什么为什么?
傅寄忱哪里顾得上车里还有旁人,胸口堵得一团气不散出来他今晚可能会郁闷至死:“为什么你连一点过渡都没有,轻易就接受了闫秋生和你的师生关系,对于我和你的男女朋友关系,你就不肯接受?”
沈嘉念半张着嘴,竟然辩驳不了。
车里安安静静,开车的瞿漠眼观鼻鼻观心,没眼看老板一脸受伤的表情。后排的两口子继续当透明人,连呼吸都变轻了。只有算得上半个长辈的闫秋生笑了。
车停在清平轩的停车场,傅寄忱问的那个“为什么”仍然没得到答案。
沈嘉念从车上下来,没去看傅寄忱的脸,想象中他的脸色应该很臭。
柏长夏下了车,刚刚笑呛到了,咳嗽了一声,她迈着小碎步到沈嘉念身边,悄悄给沈嘉念比了个大拇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错了,我以为是傅老板拿捏你,原来是你拿捏傅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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