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君再次加了把火:“比起种植粟,种棉花利百倍,千倍!”
楚王想想成堆的金子,这才抑制住怒火,给许多鱼回信:“定安君多虑了,楚国本就盛产木棉,无需偷盗棉花种子。”
许多鱼收到信后,大骂楚国无耻,全国上下都是偷盗之辈,并且扬言要大肆倾销棉布,令庶民们也能穿上棉布衣。
这点就很伤人,不仅伤害贵族,还伤害了庶民。
原本楚国的麻布市场就被巴蜀的麻布挤跨了,如果棉布大降价,不仅楚国的麻布会彻底死亡,就连楚国的绢丝业也会步其后尘。
楚国贵族找到士卒陶闹事:“荒谬!贵族岂能跟贫民穿一样的衣物?”
无论是楚国还是秦国,对庶民穿衣服的颜色,花纹,配饰都有详细的规定。即便是大商人,也不敢生活太过奢靡。
士卒陶愁眉苦脸道:“定安君的行事风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哪有我插嘴的份哟。要不,你们去劝劝楚王?事已至此,何不如给定安君一些补偿?”
贵族们深以为然,纷纷走关系,劝说楚王。何必争一时之气,影响两国的和气?
万一惹怒定安君,她一气之下走海路骚扰边境,楚国得不偿失啊!
楚王憋憋屈屈地赠予厚礼给许多鱼,并且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楚国和巴蜀郡依山傍水,希望不要影响双方的情分。
收人手短,许多鱼对着楚国使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硬着头皮当面给楚王回信。
“定安君信中说,她多种棉花,本是为了巴蜀民众不再忍受饥寒。但棉花种植同麻布不一样,希望楚国三思而后行。你们对此事,如何看?”楚王拿着信,问春申君和诸位大臣。
春申君翻来覆去看信:“莫非是在以退为进?”
楚国大臣:“定安君自己都在大肆种植,听闻棉花延绵千里,若真有问题,她怎么会大力推广?”
“别的不说,定安君拿出手的东西,确实不错。纸张,红糖,书籍,棉布,蜀锦,还有那踏锥……”这是习惯了巴蜀郡商品的贵族。
楚王再看向李园,今年开春李园的妹妹就为楚王诞下一子,这也是楚王唯一的儿子。
楚王年岁已老,封君们又不怎么听话,楚王担心自己活不到儿子成年,便开始提拔儿子的亲舅舅。
李园想了想,说道:“这就要看大王和定安君的关系如何了。若是良友,那这就是掏心窝子的谏言。若不是……小人从小就明悟一个道理,但凡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反对。”
李园这番话,说得很在理。
至于楚国和定安君的关系,纯粹就是相互捅刀子的关系呗。
春申君连忙道:“我觉得此事无碍,无论种什么,我们都是要收税的。种棉花的话,我们收上来的税还会更多些。”
楚王觉得是这么回事,商人们想去种棉花,就随他们去吧。
不过这是明年的事了,秋收已过,各个诸侯国的商人只能眼红地看着巴蜀郡用江船运往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