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鞋垫不够柔软,还是我来吧。”廉老夫人拿起针线,一针一线地缝起鞋垫。
廉小夫人一言不发地整理行囊,将舒适柔软的里衣整整齐齐叠好,一留一丝褶皱。
许多鱼扬起笑脸,元气满满地问:“师娘,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廉老夫人无奈地抬起头:“你不调皮捣蛋,乖乖坐那,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嫂嫂,我来帮你。”
廉小夫人好脾气地说道:“女郎可否帮妾身,缝鞋垫?妾身不善女工。”
许多鱼看着廉小夫人红肿的眼睛,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噗嗤!”廉小夫人捂嘴笑道,“跟你闹着玩呢。若是夫君得知鞋垫由你缝制,怕是宁可光脚,也不敢穿的。”
许多鱼尬笑:“嫂嫂明察秋毫。大家看破,不要说破嘛。”
廉老夫人拍拍身侧的坐垫,让许多鱼坐过来:“不要打扰你嫂嫂,时间紧,王令随时有可能到达。”
许多鱼像陶俑一样,坐在长廊上,见廉老夫人如战场上的将军,指挥全府的人,为随时而来的征召做准备。
仆从们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是急切和兴奋。
战争,意味着伤亡,但也意味着巨大的财富。
廉府上下,对廉颇信心十足,这份信心是靠无数的战绩铸造起来的。
许多鱼更深刻地体会到,实力和威望是靠打出来的。
爱兵如子,纪律严明,这些都只是手段。
唯有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士兵们相信,跟着你才能活下去,才能品尝胜利的果实,士兵们才会听从号令,成为合格的棋子。
咚咚咚!
沉重而匆忙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夫人,大王下令,让我率军驻守长平,即日出发!”廉颇一如每一次出征,都会与家人好生告别。
廉老夫人站起身,将廉颇甲胄上的灰尘拍打干净:“何时出发?”
“明日。”
“这么急?粮草可筹备齐?”
廉颇摘下头盔,纵然天气转凉,廉颇头上还是冒出热气:“先携带一部分,剩余的由廉符押送。”
廉颇走到许多鱼面前殷切叮嘱:“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莫翻了天去。你师娘和嫂嫂,还要依靠你。”
许多鱼重重点头:“师傅放心,家里便交给我。”
“那些田地,牧场,你一并接手吧。”
许多鱼愕然:“师傅……”
廉颇的语气带着一丝愧疚:“师傅,不似其他君侯,家财万贯。给与你的帮助不多,只能尽力而为。你莫嫌弃。”
许多鱼喉咙似乎被哽住,眼睛酸涩,只连连摇头。
众目睽睽之下,许多鱼有许多话不敢说。
“师傅,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廉颇慈祥地看着已长到自己腰部的小女郎:“你自己觉得,那是错事吗?”
“我认为不是。”
“那又何必管人家是否原谅?杀人是对,还是错?战场上杀人,是对,还是错?无关对错,立场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