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男子伏地叩拜。
他身后的数百名流民齐刷刷地跟着叩拜,里面超过半数是青壮年,十分之三是女性,十之一二是老人和幼儿。
许多鱼面带怜悯,亲自走上前扶起男子:“你们自何处来?可是家乡遭了灾?”
见贵人和煦,流民们悲从中来,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
“吾是齐国人,因阿翁病重,向贵人借贷,结果阿翁病死,还不起钱财,田地也没了……”
“我是赵国雁门郡人,自李牧将军走后,匈奴数次南下,我的家被他们洗劫一空……”
“我是上党人,我们一家为躲避战乱而来,,女君饶命!”
许多鱼并没有怪罪众人,只安抚道:“诸位的难处,我知道了。村落北方,与草场交界处的那片空地,你们可以先做几个土窝子,以躲避寒冬。这位?”
许多鱼看向为首的男子,男子会意,急忙自我介绍:“吾名刘煓。”
“组织建土窝子的事便交给你了。大家要靠过冬,你要多上心。”
“喏!”刘煓兴奋地两颊通红。
“丁老翁,你叫几名青壮去库房里般两袋栗米,熬粥分给乡民们和远道而来的客人。”
“喏!”
流民们听到许多鱼要给大家施粥,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瞬时安定下来,犹如温顺的羔羊,听从号令,去给自己挖草窝子。
许多鱼回到廉府,简单跟廉老夫人和廉小夫人叙说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应对。
廉老夫人连连点头称赞:“就按你说的来。”
廉小夫人疑惑不解:“为何要留下他们?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们中间有歹徒……”
许多鱼仔细解释:“师傅带走了府中精锐,如今就算加上庄子里的护卫,也不过百人。那群流民人数远超我们,若是一盘散沙,那也不足为惧。但我观刘煓在流民中颇有威望,故而先稳住他们。”
廉小夫人吓得面色苍白:“我们要一直养着他们?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许多鱼连忙拉着廉小夫人的手,安抚道:“嫂嫂勿忧,刘煓的威望是建立在流民们无路可走的基础上。如今,他们有地方栖身,暂时也饿不死,他们便不会铤而走险。”
“你还有什么计划?”廉老夫人深知许多鱼的品性,她爱民爱子是真,但绝不是以牺牲自己为前提。
许多鱼轻轻拍着廉小夫人的后背,笑着对廉老夫人道:“我早已叫黑豚回来,此时他应该在路上了。师傅出发前,叫我守护你们。师娘,嫂嫂,你们照常吃喝,照常安寝,一切有我。”
廉老夫人叹气,当日的不及腰高,白白嫩嫩的女童,不经意间,长成一棵小树,想要为家人遮风挡雨了。
廉小夫人安心之余,不免愧疚。婆母年岁已高,夫君不在,这些困难本该由自己面对的,现在却是一个孩子担起这份责任……
两日之后,在众人的期盼中,黑豚带着十来名楚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