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翁笑得满脸褶子:“我今年五十有二,已是高寿,活够了。让那些娃娃们,替我活下去吧。”
“军中有我夫君,他还未曾听到稚子唤他一声阿翁。”
“我家大郎纯孝,替父参军。然,我们为人父母,怎么忍心让我儿饿死?”
这时,狐崽哼哧哼哧地拖着一袋子东西走过来。
狐崽摸一把满脸的泪水:“女君,这是我攒下的果干以及我阿翁的抚恤金。囚吾还在长平,求求女君,帮我带给他吧……”
许多鱼抬头,高悬天上的烈阳如此刺目。
“你们带回去吧,我师傅打算捐粮。今年的收成,大家都知道。不缺你们这一星半点的。好好活着,等他们回来。”
“拜谢女君!拜谢主君!”
“我们回去就给主君和女君立长生牌位。”
……
廉颇感动不已:“你……”
许多鱼拦住廉颇的话头:“师傅,我是有条件的。第一,您去邯郸时,要轻装上阵。若赵王同意了,我这边直接发出粮草,以节省时间。第二,无论此战结果如何,日后您若不想在赵国待了,您和师娘他们要去秦国找我。”
“善!”
廉颇连衣服都没换,直接骑马奔赴邯郸。
赵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阿政,若是秦王真的对我不利,你便做壁上观吧。”
赵政大怒:“你在小瞧我?!”
“阿政,我们还是太过弱小。秦王若要我性命,我自会逃跑。若不要我性命,阿政,你要在秦国站稳脚跟才行。”
赵政气鼓鼓的,恨许多鱼不该多管闲事。但对上农人们感激涕零的眼神,再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这股气就慢慢消散了。
廉颇风尘仆仆赶到邯郸,几番求见赵王,却被拒绝。
“信平君,赵王不想见你。”
“捐粮?待我去通传。”寺人跑进宫内,没过一会就回来了,“信平君,王上说,您的封地多是草场,哪来的粮食?让您回封地去。”
廉颇着急道:“我有一弟子,颇善经营之道……”
寺人不耐烦道:“信平君!王上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若非您战场失利,这数十万大军岂会被围困?!”
廉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想拂袖而去,但一想到生死不明的数十万青壮,里面有不少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精兵精将,有自己多年的副将……
廉颇转身敲开蔺相如的门。
……
咸阳城内,威严肃穆。
“报!大王,武安君将赵国三十万大军围困在韩王山下!”
秦王大笑:“好!干的好!”
“报!大王,赵国向魏国,齐国,楚国借粮!”
范睢气定神闲道:“无忧,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报!信平君廉颇赴邯郸献粮!”
秦王诧异,廉颇的封地主要是用来养军马的:“他哪来的粮食?”
“回禀大王,据传是信平君的亲传弟子发明了耕地利器,租种了大量田地,产粮比以往高出三成。”
秦王惊坐起,不仅为了这耕地利器,也为了极有可能被改变的战局!
赵军被围困,但秦军数量与赵军旗鼓相当,现在比的就是,谁的援军最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