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恪靠着红漆雕花小长椅,吃着宫女喂来的葡萄,黑眸阴沉,双眉间神色冷冷。
“孤是储君,父皇病重,祭祀大典,原本就应该是孤代为举办,可恨那萧琅炎如此不识时务,竟想跟孤争上一二,真是不自量力!”
他越说,脑海中,越浮现出沈定珠的面孔。
萧玄恪无意识地缓缓揪紧衣袍下摆的带子,拳头紧握。
“他怎么什么都要跟孤抢,他也配?”
傅云秋没有插话,只是低着头,姿态文静。
萧玄恪扫了傅云秋一眼,忽而推开宫女打扇的手,凑近傅云秋,似笑非笑地问她:“怎么了,每次孤说到萧琅炎,好像你都不大高兴?”
傅云秋面色一顿:“臣女绝对没有,只是知道,太子现在是储君,臣女听您的,以后,太子是臣女的丈夫,臣女也要听您的,您说什么,就一定是什么。”
萧玄恪闻言,哈哈朗笑,黑厉的眉宇飞扬,盯着傅云秋,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她要是有你那么识趣就好了。”
这个她,说的自然不是苏问画,而是沈定珠。
傅云秋暗中捏紧了裙摆,面上状似不懂,只道:“苏女官年纪尚小,殿下多多教导,想必她很快就会更加得您心意。”
“你倒是大度。”萧玄恪说了一句,随后便无心再应付傅云秋,让她自行离开。
傅云秋恭敬地退离,走到门口,便见苏问画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不停地垫脚,朝里面观看。
瞧见傅云秋出来了,苏问画面上闪过一抹厌烦,但还是展露笑脸来寒暄:“傅大小姐。”
傅云秋姿态冷冷,高贵不可攀,那眼神如蛇般阴冷,轻轻地扫过苏问画的肚子,随后淡淡道:“殿下在忙,你无事时,就不要总是来打搅了。”
说罢,她便带着宫人离去,苏问画瞪着她的背影,咬紧牙关。
且让傅云秋再嚣张一阵,等她生了皇长孙,看傅云秋还怎么得意嚣张。
接连两日,沈定珠都留意着朝堂上的事。
原本皇上应于昨日早朝,任命一名皇子,代他行祭天之权。
然而,皇上忽然咳血不止,病的严重,顿时缠绵病榻,萧琅炎做主,将早朝变成两日一次,所有朝中重臣,皆随时待命。
几场夏雷伴随着暴雨下了一阵,终于,沈定珠从徐寿的口中,得知了皇帝的最新消息。
昏迷了好几日的皇帝,终于在今晨,接受了杜老的建议,提名太子萧玄恪替他行祭天之权。
沈定珠得知以后,怔了半晌,徐寿拱手离去,她也毫无反应。
沉碧上前,见状,试探着劝慰:“主子,杜老一向冥顽不化,您该做的都做了。”
沈定珠美眸中泛起波澜,樱红的唇口叹了一口气。
“罢了,剩下的就看王爷如何办了。”
萧琅炎愈发忙碌,甚至于没有时间回王府,沈定珠也不知他是怎么应对的。
然而,到了祭天大典这日晚上,沈定珠却得知,祭天大典上,出事了!
沉碧向外院小厮打听的消息,她额头上还沾着雨水,待擦去以后,才气喘吁吁地说:“主子,太子闯大祸了!”
“他在代表皇上祭天的时候,将没有完全熄灭的火烛,掉在了鼎坛中,引起大火,差点将祭天的大殿给烧了。”
所谓鼎坛,便是一个长条的香坛,为青铜所制,即便烧着的香倾倒,也不应该引起火灾。
但,祭天的时候,周遭黄纸纷飞,还有各种上表上天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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