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广平坐下问,“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刚才我看见叶老大坐着骡子车,带着个坐马车的人来村里,直奔他家而去了。”
“这怎么了?”王广平不解地问,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秦府又来人了?
之前姜嬷嬷来坐的可是骡子车,难不成今天来的人比她的身份地位还高?
王二娘子则突然提高音量道:“我刚才问他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他那模样,一看就是在跟我扯谎。
“您说说,若真是家里来了亲戚朋友,用得着藏着掖着么?他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王广平皱眉,之前的好心情都被王二娘子搅合得所剩无几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村长,您得赶紧去看看啊!”王二娘子嚷嚷道,“他们一家人都是从关外回来的,也不知根知底,谁知道他会不会带回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别回头对咱们村里不利啊!”
虽然对王二娘子不怎么耐放,但是最后这话却让她说着了,王广平还真打算去看一下。
若真是秦府的人,自己也好上去混个脸熟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看看。”
王广平三言两语打发了王二娘子,自己回房换了件衣裳,好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出门前想了一下,又去灶间提了一条咸肉,然后往叶家去了。
魏先生和秦鹤轩到了叶家之后,叶老太太没有出来,叶老四两口子屋里也没动静,只有叶老二和叶二嫂带着孩子们出来打了招呼。
叶老二更是直接道:“秦小少爷,魏先生,我家老太太这几日身体不适不便出来迎接,还望见谅,你们先请进西屋休息。”
叶老大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看着秦鹤轩和魏先生进了西屋之后才将叶老二一把拉到旁边问:“出什么事了?”
“唉,娘让老四媳妇给气病了,这几天就说浑身难受,躺在炕上起不来身呢!”
“……”叶老大一听,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先进东屋去看叶老太太。
进屋就见叶老太太躺在炕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正挣扎着想要起身。
叶老大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叶老太太道:“娘,您现在咋样?哪儿难受啊?你要什么叫人给你拿,小心别摔着。”
“家里来客人了,我得出去打个招呼啊!”
“娘,您都病了还想这些做什么,魏先生和秦小少爷不会怪罪的。”
看着叶老太太一脸病容,叶老大生气地道:“老二,娘都病成这样了,你咋也不知道去城里给我们送个信?
“如果我们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我们啊?”
“老大,你别怪老二,是我不让他告诉你们的。
“我没啥事儿,就是跟老四媳妇生了点气,养几天就好了。”
“老四人呢?”叶老大一肚子气地问。
“上山去了。”叶老二叹了口气道,“为了这件事跟他媳妇大吵了一架,如今天天早出晚归地上山,回来就在西屋跟孩子们一起睡,自个儿屋都不回了。”
想到一进院看到外面挂着的一大串野兔野鸡,想来应该都是叶老四打回来的。
叶老大忍不住叹了口气,埋怨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如今最难受的估计就是叶老四自己了,一边是亲娘,一边是怀着孕的媳妇,他着实太难做了。
如今家里有客人,叶老大也顾不得问老四媳妇到底都做了什么,一边拿出钱打发叶老二去买肉买菜,一边翻箱倒柜想要找点茶叶出来招待客人。
西屋这边,魏先生坐下之后,看到叶昌瑞,便招呼他到自己身边,询问了几句他的功课。
叶二嫂见状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地听着,直到看见魏先生点了点头,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魏先生道:“之前说让你练字,可有听话?拿来给我看看!”
叶二嫂赶紧道:“练了练了,自从您说过他之后,就每天都练呢,我去拿来给您看!”
她说完赶紧回房拿了一叠写满了字的纸过来。
纸都是最便宜的宣纸,甚至还带着毛边。
为了节约,每张纸上面都写得层层叠叠,已经快要分辨不出来模样了。
所以为何说穷人家的孩子难出头,并非是没有聪明孩子,大多都是卡在一个钱上面。
这年头,读书可不光是要出先生的束脩和三节两寿的礼物。
笔墨纸砚甚至是书本,哪个不要花钱?
若是今后有了出息,就要到府城甚至是京城的大书院继续读书,那吃穿用度算下来,别说是种地的庄稼汉了,就连一些还算富裕的人家逗得勒紧裤腰带才行。
所以说,寻常人家哪里供得起孩子读书。
之前在关外还好,只有叶昌瑞一个人读书。
如今来到榕溪村之后,不但物价跟着水涨船高,下面结果孩子也都到了该开蒙的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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