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丫朝马珊眨了眨眼:大哥还知不知正午那会儿,咱爷爷还跪咱们家外头夸他自个爷爷当的有多好?
马珊一时没有会意过来,倒是见小姑子擦了一下眼睛,灵光一闪,明白了。
虽说正午怕撞喜,人又多被挤到不美,自己确实没在外头,可都听说婆婆哭了。
外人只当婆婆喜极而泣,其实哪呀。
要她说,一准是被气哭的,当谁没脑子呢,还跑来抢功劳了。
“你大哥都听说了。”
顾宝丫双手捂脸,咋就老实说出来了呢?
“可不是我说的。”
从他老子怀里挣脱出来,站在地上的小长锁立马一手举起,“我,姑姑,亲姑,是我说的。”
顾二郎捧腹大笑。
“这回咱们村子里的学堂出名了,别说出小三元,还从没一下子出过四个秀才,你说他后不后悔跑去外头求学了?”
马珊所谓的“他”指的是谁,顾二郎自是心知肚明,“在村学又如何,天资有限,还没有六郎他们刻苦。”
是的,可不是二哥天赋异禀,咱爹刚刚说了不兴夸的。
“六郎和大江多卖命,没日没夜的温书,连大年三十都拿着书,手腕都写肿了,寒冬腊月怕困还老用雪搓脸。”
是的,是的,二哥可卖命了,家里又穷买不起炭。
不,家里有炭也不敢用,怕太暖和了会睡着!
“就六郎他们的拼劲,很难有人撑得住,好在老天疼憨人,助他们一把之力,可算中了秀才。”
大哥,你这么说,我都不知该咋接上这话的。
顾宝丫哀怨地看着顾二郎,抱住一直忙不迭点头的小脑袋。
顾二郎极力忍笑,“呕心沥血了这么长日子,接下来要好好休养才行。
好在六郎那憨子可算如愿免了我和爹的差徭,能先缓缓神了。”
不提免了差徭,马珊今天光顾着听热闹,还真一时想不到小叔子中的是榜首,可免户内差徭两丁。
也就是说,不光公爹一个人,连她男人也免了差徭?
“啊、啊!”
顾二郎、顾宝丫,连小长锁都吓一跳。
“哈哈哈……”
疯了?
顾二郎哭笑不得地看向孩子气的媳妇,朝一脸担忧地盯着马珊肚子的小妹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让你大嫂笑个痛快。
“娘亲,你吓到我妹妹了。”小长锁错过了他爹手势,小手急忙捂在马珊肚子上,“不怕,妹妹不怕哈。”
马珊忍笑,伸手捏了捏宝贝儿子的小脸蛋,“知道你爹不用差徭了是啥意思不?你姥爷他们还不知道。”
顾宝丫张了张嘴合上。
还是不说的好。
马大爷他们咋会不知道,她都听马大爷说笑要早知道大江哥哥中第二十名,也不会白瞎了一个名额。
马大爷明白着呢,都说前二十名是板上钉钉的廪生,而文钰哥和长平叔就只能户内免一丁差徭。
连四个人各自能免多少田赋,马大爷都算得清清楚楚。
还知道中秀才没啥,中举就要最少分五十亩给族里免除田赋。
说是赵家大伯伯当年就是这样子操办的,不能清河村无人中举没有先例就听人瞎起哄,无规矩不成方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