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哭笑不得的,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总归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大房有难,咱爹不好袖手旁观的。
再则老爷子老太太还健在,真要存心大闹,咱们再如何有理由拒绝帮忙,情理上站不住脚。
无关是不是属于我们嫁妆,进了顾家门就是顾家人,不管什么理由,近房有难不帮,谁还会站我们这边。
他们顾家族里更不会相信我们和他们顾家一条心,可谁一辈子没有一个起起落落,搞不好就有天靠族人帮衬。”
又被我娘猜中了!
三丫,我娘就说你脑子跟一般姑娘不一样,像供大江小河读书,你应该就是凡事往长远里着想的那种人。
我娘说,马珊张了张嘴见周半夏不像话说完要停下来的样子,立马合上嘴,边慢走边认真听着。
“再有,这位置多好,东有你马家、西有我周家,加上中间顾家,说句不害臊的话,我们的儿女谁敢欺。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我之前确实有想过照大房这架势,等二堂嫂找我开口,给他们两口子想个法子赚钱。
他们大房,矮子里挑高个,我就看好二堂嫂他们两口子,只有他们两口子立起来能压得住大堂嫂两口子。
只要大堂嫂两口子不作妖,大伯当账房又有稳定收入,吃喝不愁,大房就乱不了,于谁都有好处。
可如今嘛,我发现我想多了,好几次了,问题还是出在大伯身上,大伯不是当不了家,是他到如今还在装傻。”
马珊忍不住问道:“咋说?”
不足五步远就要上自家大门台阶,除门房,不怕人听到,周半夏不介意多说两句给马珊解开谜底。
“一次忙脱不开身回不来有可能,三番两次我们家有喜事的时候都巧的有事不露面,那就有意思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有多对不起他,不然六郎哥中院案首那么大的喜事,他一个嫡亲大伯能不赶回来。
连扬青叔当天都能乐得立马扔下大车店客人,还抢了客人马车追上报喜队,他呢?
生怕外人不误会似的,当天有人问他怎么还在城里,他还在大街上什么都不说的跟人摇头苦笑。”
还有这种事?
马珊不由停下脚,“那咋整?外头,我说的是城里是不是都有人说咱们家不念兄弟情分,目无尊长啥的?”
“无妨。”周半夏伸手指指前面,示意边走边唠,“之前就在府城被他摆了一道,咱爹早提防他这一手。
他还想装腔作势的玩‘此处无声胜有声’那一套,是不管用了,只会自取其辱,谁还不知连他那个童生都是爹供出来的。”
“难怪今早我都听出来了,老爷子说大伯爷俩刚好在城里,咱爹就是听不懂老爷子说的是啥意思。
我说我爹我大哥都一起去了,老爷子一准想他大儿子大孙子也去,你大哥还说我听错了,是六郎和大江请客,关他们大房爷俩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