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让我一家子跪下磕头求饶,才是你顾家孝子孝孙?我是晚辈揍不了大伯教不好媳妇儿,管不了他们田家不会教养闺女,可我知道老话说的好,父债子还,只要他们长子打得多我就行。
反正我烂命一条,你要心疼你大孙子,你拿把刀朝着我来好了,我要还手,我就不是我爹娘生的儿子。”
周半夏蹙眉。
“也是那回以后,咱爹好像被六郎唬住了。用你哥的话来说,六郎太孝顺了,干啥都顾忌到咱爹娘不容易。
但凡多六郎找爹诉苦,爹都不会啥啥听老太太的。你别瞅爹他脑子很好使,早先糊涂事可干的不少。
就说我吧,我进门不到两三个月就瞅出六郎和大郎不对付,大郎怕六郎怕到见着六郎都能躲开最好,可爹他就是瞅不出来。
早前我和你大哥还以为大郎一准是私底下被六郎揍怕了,哪料到他们祖孙仨还算计过六郎,做贼心虚了。
我就说老头子咋容得下六郎对他爱答不理,想不下地干活就不干,合着心虚来着呢,亏他还有老脸说自个不知!”
“……”看着越说越恼火的马珊,周半夏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过话茬子,不让她心生怨恨,大嫂是不罢休了。
“如今报应来了吧,还想六郎找你帮衬他长子长孙,别说我和你大哥不依的,咱爹都容不得他们得寸进尺!”
得,成语都用上了,肯定又是笑面狐大伯子让媳妇多找她吹吹枕头风,免得她哪天被二老算计了。
“你呢,知道你为咱爹着想,不想让咱爹夹在中间难做人。再一个,为了咱们家也要名声,你也不好较真。”
看着用哄孩子的语气说话的马珊,周半夏哭笑不得扶额,很想问这话是不是大伯子背后教妻时总结出来的结论。
但,自己又何曾不是被说中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公爹就不是一般非常好的一位父亲,她多浪费些银两算什么。
真要较真起来的话,不是名声好坏,是会让这么一位好公爹心冷的,除非公爹自己真正意识到孝是孝,不是愚孝。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其实公爹又何曾不是清晰的认识到父母不能惯,再惯会拖累儿女。
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还能当真不供养一把年纪不知何时脚一蹬就离世的父母不成,不可能的。
她这个常常被父母挂在嘴上白眼狼的女儿,再失望透顶,再铁石心肠,最后又何曾不是到底还是按月打赡养费。
无关孝顺与否,是为人子女的底线,不想接到身边添堵,还能把扔了不管,最多不过是眼不见为净。
何况还是当儿媳的,无论心里怎么想,明面上没有哪个公公婆婆不乐意见儿媳恭敬他们父母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像她爹。
恨死不慈父母,她娘多骂两下那老不死,她爹还不乐意听了,何况她这位从愚孝框框里出来的公爹。
“你说的,我都明白,就是还有件事,嘿嘿,我还得找你商量,咱要不要趁老爷子不在家去老院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