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能胜,皆赖大王英明!为大王贺!为大燕贺!”
近几十年间,无论是燕国独自对外发动战争,还是与别国联军出征,其结果尽数都是失败!
一次又一次的战败已经把燕国将士们打出了心理阴影。
涿县之胜固然只是小胜,但对于燕军将士们而言却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大喜之事!
王纛之下,燕王喜笑而抚须:“诸位爱卿着实过誉。”
“此战能胜,皆赖诸位将士用命,亦赖盟国奋勇,非只寡人之功也!”
此刻的燕王喜头戴由七层铜板叠编而成的圆兜鍪,于眉心两翼还镶嵌了两枚斜向上挑的玉片,身着以犀牛皮为底衬、以近千枚鱼鳞状铜钉板编制而成的铜扎甲,足蹬牛皮镶金泡钉靴,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光芒万丈。
而身着这套酷帅甲胄、刚刚取得一场胜利的燕王喜更是格外自信昂扬。
一名名燕国将士们欢欣雀跃的向着王纛拱手高呼:“为大王贺!为大燕贺!”
在这种氛围下,沉默行来的李牧一行人便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燕王喜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李牧,朗声大笑着主动策马迎向李牧,拱手道:“久闻代武安君之名,今日有幸,终能得见!”
李牧面色平静的拱手还礼:“代上将军、武安君、主帅李牧,拜见燕王。”
“得见燕王一面,着实不易也!”
马服寻险些以手扶额。
不愧是能在大殿之上指着王后骂娼女的武安君,这张嘴是真够臭的!
只是和燕王说了两句话而已,便已对燕王发起了指责!
马服寻有心想要转圜一二,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种场合下开口!
燕王喜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后歉然拱手道:“先取涿城,实乃是为便于我大燕兵马南下之举,而非是寡人不信任武安君的战略。”
“能有武安君率代国袍泽们鼎力相助,帮我大燕打通南下坦途,寡人拜谢之!”
李牧淡声道:“无碍。”
“本将知燕王未曾不信任本将的战略,只是不信任盟约而已。”
“虽然不论是昔日故赵还是今日大代都不曾有过背盟之举,燕王以己度人之下依旧对我大代的盟约毫无信任可言,唯有打通督亢之地方才能让燕王心有安宁。”
李牧整句话都没提及燕国背盟的无信无义之举。
但‘以己度人’这短短四个字却已足够囊括万千骂声。
饶是燕王喜经常对臣下道歉,也有些扛不住李牧这近乎于指着燕王鼻子骂娘的侮辱!
燕王喜缓缓收起笑容,略显冷淡的说:“代武安君大可放心。”
“此战乃是事涉燕、代、齐三国社稷之大战。”
“于此战,我大燕必定会血战到底,不负任何一位盟友袍泽!”
“亦愿代武安君能审慎筹谋,莫要因一己之怨、片面之见而区别对待三国兵马,伤了各国袍泽的心,甚至是坏了联军大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燕王喜也丢给了李牧一个自证陷阱。
身为代国的武安君、此战总指挥,在李牧已经鲜明表露出对燕国不喜的前提下,李牧如何保证他能对三国兵马一视同仁?
如果李牧说他做不到的话,燕王喜身为燕国的王凭什么把大燕将士们的命交到李牧手中!燕王喜和李牧商量着决定战略,甚至是率领燕军回绝李牧将令便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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