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件事,訾从横(楚渊)没有说。
在目睹父亲头炸开之后,他的头疾又犯了。
很疼。
头疼欲裂。
大部分时间都是。
好在他表情淡漠。
即使疼痛,也看不出来。
他写信给棉棉。
是因为他感觉她有些不一样。
她能很长寿。
就像是他看别人。
像是能看清寿命一般。
有的人特别明亮,像一团光。
有的人灰暗如燃尽的烛火。
有的人忽明忽暗。
他不喜欢看人,不喜欢看混乱的东西。
他觉得棉棉能照顾好他的乌龟。
他没有情绪上的郁郁,他是真的身体上的疼痛。
头很疼。
每时每刻。
有一个点,都很疼。
他不爱笑,不爱说话,因为张嘴可能也会头疼。
他真想交出小龟之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这一生,短暂而痛苦,甚至迷茫而不知所谓。
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人世。
父亲被圈禁,一眼看到尾,漫长而无望。
好在。
现在也不后悔。
父亲为了他努力过。
他不至于真的生活在笼子里,像一只没有自由的鼠。
他看过高山看过白云看过大江大河看过许多人。
他小时候离开江家之后,就一直陪在父亲身边。
共同生活。
他们父子一起相依为命,生活许久。
他有认真陪父亲。
足够。
父亲离世的那一瞬间,再回想起来其实并不那么难受,因为他就在眼前陪伴。
可是眼前。
凑过来的脑袋,轻轻的蹭他的胳膊。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的家人都喜欢摸她头。
因为摸她头,她会炸毛,像是一个毛发竖起来的小动物,很可爱。
她会介意头发少。
到现在,其实她一头青丝,细细密密,额前都是碎发绒毛,她的头发很茂盛。
甚至挨近她,都能看见她脸上也有细细的绒毛,透明。
再见。
她长的真好看。
世人会喜美丽的物品,和人,因为赏心悦目,看着能让自己心情愉快。
她就是如此。
只是性子稍微不同。
她比大多数人都活泼好动。
大约是她爹娘很爱她,她过的很是随性。
江先生对她,据说很是溺爱。
杛先生说过,因为有人说她命格奇怪,江先生因为这句话,去翻了那人的老窝,把人家老窝端了,彻底绝了那一批人的生路。
因为想让她上学,甚至新办女学。
其实办女学的根源在于钱。
如果女子能上学,就意味着家中有一个女孩要脱产,不能干活,还要钱投入。
这是普通百姓做不到的。
有条件的人家,观念也很难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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