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的,我招不招他,他都烦。
叫他知道我脾气不好,不会一味顺着他,可能反而会端正些。”
林玙思索着。
徐简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那位毕竟是太子。
先前听圣上提及此事,林玙私心希望徐简推掉、莫要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不让闲散,寻个衙门去点卯,也是可行的。
可徐简已经应了,再改主意更加不妥。
“我这几天本想着,圣上让太子观政,却也没有太过急切要看到什么成果的意思,”林玙叹道,“殿下年轻,不够稳重,与其硬要他如何如何,不如先让他适应千步廊。
不一定要有多大的建树,能让圣上看到他的成长就足够了。
再过几年,待殿下再稳重一些,进展越发多些。
不过,你既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照着你想的来办。
得千万记着,那位毕竟是太子殿下。
我们当臣子的,平日里在御前再有体面、再能说上话,殿下亦是圣上最看重的亲儿子。”
徐简洗耳恭听着,没有打断林玙的话。
那先前那几句解释,前因都是真话,后果皆是胡说。
他压根没指着太子端正。
给再多的机会,李邵那人也端正不起来,到最后,只会是他与林云嫣、与整个诚意伯府都被困起来,走投无路。
只不过,在伯爷面前,还是得有所保留的。
同时,徐简从林玙的话语之中亦能判断出,伯爷亦斟酌保留了不少。
伯爷几乎就把“混日子”、“能交差就行”挂在嘴边了。
什么“年轻不够稳重”,全是作为臣子的口下留德。
毕竟,徐简初登战场时比现在的李邵还年轻,诚意伯登朝堂与先帝爷直抒己见时也比现在的李邵年轻。
话说回来,确实有许多人直到弱冠之年才一下子开窍。
太子眼下还差点意思,臣子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
这就是伯爷提议让他“混几年”的缘由,还有三孤在旁教导,让李邵的根基再结实些,之后起楼才能坚固。
这亦是先前圣上犹豫选择之处。
只不过,徐简“说服”了圣上,直接敲定了观政。
他不混,李邵也别想混。
就这么折腾,把里头那点儿乌七八糟的东西全折腾起来,叫圣上看看,什么叫乌烟瘴气。
林玙虽有建议,却不会硬要徐简照着他的建议来。
反而,他兴致勃勃地,对徐简的想法十分感兴趣。
“我想与圣上建议从礼部观政开始,”徐简思路清晰,“科考是朝廷选拔人才最重要的一环,虽是恩科,但所有的流程与安排都与三年大考一致。
伯爷说得也在理,并不一定要让殿下有多么深刻的理解,对考场内外上下都如数家珍。
把那些流程都部署好,那是底下官员的事情,不是圣上、太子的事。
太子知晓过程,亲身接触过一回,等两年后下一次大考时,他自己就感悟很多了。”
林玙听得很专注,时不时点头。
直说到了花厅里摆了桌,还意犹未尽。
出了书房,朝堂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林珣与林瑸陪席,午饭用得也算主客皆欢。
午后,等林云嫣带着挽月到花厅时,里头都已经收拾过了。
席面撤了,换上了茶水与消食点心。
徐简一人坐在桌边,慢慢悠悠吃着茶。
至于父亲与叔父们……
林云嫣不用问也知道,两位叔父应是吃了酒、各自回屋里歇午觉去了,父亲去了书房,花厅留给她和徐简说几句话。
原本,该是安排什么园子里走几步、看个梅花,林云嫣直接给否了。
大冷的天,她不怕吹风折腾,徐简那怕湿寒的腿还是算了吧。
没得来拜个年,回去又痛上几天。
林云嫣坐下,笑着道:“祖母没少夸你。”
徐简呵地笑了声:“应当夸的。”
大言不惭。
林云嫣嗔了徐简两眼。
徐简又道:“我似乎头一回看她老人家心情这么好。一进载寿院就听见屋里笑声阵阵,也难怪郡主怀念。”
闻言,林云嫣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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