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攀一攀关系,指婚之事是皇贵妃与圣上提的。
如此状况下,添妆就是走过场,不用丰厚,选择几样金贵华美的,彰显皇家气度与祝福,那就够了。
一箱一想往诚意伯府抬,那是慈宁宫的事儿,轮不到翠华宫出这个风头。
因此,一方帕子、还是一方旧帕子,在那添妆册子上实在格格不入。
何德何能?
这帕子凭什么?
嬷嬷心里一堆嘀咕,见皇贵妃依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依言去办了。
她挑了个大小合适的花梨木盒子,盒子面上嵌骨文竹图样,也算是和那帕子对得上些,盒子里头垫了块红色锦布,白色帕子摆上去很是显眼。
当然,用嬷嬷的话说,这盒子都不知道抵多少方帕子了,何况那帕子还是旧物。
盒子给皇贵妃过目,见她点了头,嬷嬷到底是好奇,试探着问:“您为何给郡主准备了这么一块帕子?”
皇贵妃沉默了会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后又道:“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倒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嬷嬷没有全信,却也知道皇贵妃脾气,娘娘既然不想多说,她肯定也就不问了。
十一月前半程走得很快。
随着婚期临近,辅国公府与诚意伯府都忙碌许多。
十七那日,天色阴沉了一下午,入夜后开始飘雪,簌簌下到了天明。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没有积起来多少,却让京城又冷了许多。
朝房里,前几天也开始摆上炭盆了,这也不单是为了徐简,更是为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大人。
可出了朝房,往金銮殿去的这一路就是冰冷的了。
步道清扫过了,没有留下积雪,但地砖湿滑,并不好走。
直到进了大殿,才算是稍稍有暖了些。
大殿里也备了炭,可惜太过空旷,摆得也不多,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安逸伯今日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看徐简两眼,尤其注意徐简的站姿。
很明显,徐简很不舒服。
安逸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天徐简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已经在恢复中了,问题不大,不会耽误事。”
“倘若最后耽误了迎亲,郡主恐怕会气得把盖头直接甩他身上。”
徐简都那么说了,安逸伯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劝?
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应该再劝两句。
他自己劝不动,就该去请诚意伯出面,泰山大人的面子、徐简总会给的吧?
现在么……
还有十天就成婚了,这会儿说要歇一歇,不太合适。
主要是,太子殿下那儿不合适。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月里,殿下跟着圣上上朝,下朝后又跟随三孤,很太平、也很踏实。
安逸伯犹自琢磨着,直到曹公公喊了“退朝”,他才回过神来,恭送圣上。
等到圣驾离开,安逸伯赶紧走向徐简:“伤怎么样了?今天冷,我看你不太舒服。”
徐简活动了下右腿,语气淡淡的:“老样子,过得去。”
安逸伯一肚子的话翻滚了几遍,最后都咽了下去。
“比起我的腿伤,”徐简一面走,一面道,“伯爷还是再操心操心仪程吧。”
“不会出岔子的,”安逸伯笑了起来,“成亲这么要紧的事,一定有条不紊。说起来,今天慈宁宫要添妆。”
徐简点了点头:“皇贵妃娘娘那儿也有一份。”
“不愧是皇太后的掌上明珠,”安逸伯摸了摸胡子,“能娶到郡主,真是有福气。”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徐简的肩膀。
徐简笑了声,唇角微扬:“是,有福气。”
今日的京城格外热闹些。
一抬抬的添妆贺礼从西宫门送出,穿过大街送往诚意伯府。
小于公公坐在轿子里,撩了帘子听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一时间也颇为感慨。
赐婚的圣旨亦是他去伯府宣的,好似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没想到一眨眼就是婚期了。
可再想想,想到郡主与辅国公几次在慈宁宫交谈的画面……
这一眨眼可能还是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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