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上官鸿途还有救,云缺很高兴。
上官鸿途在鸿雁城的所作所为,令人敬佩,如果能帮上忙,云缺绝对会全力相助。
而且云缺知道杨七古就在百玉城隐居。
但赵玉壶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让云缺大为不解,尤其赵玉壶居然还是杨七古的师弟。
这个师弟,好像恨透了师兄似的。
“杨七古原来是先生的师兄,不知先生为何骂师兄呢?”云缺道。
“骂?我还想揍他呢!”
赵玉壶气哄哄的道:“当年我就是被那老混蛋诓来的学宫,他走的时候让我顶替几天,说是去去就回,然后一去不回,二十年来不见人影!一提他我就火大!”
赵玉壶说完甩袖而走,喝闷酒去了。
站在上官鸿途的病床前,云缺神色古怪。
七叔绝对是隐世高手,怎么以前总不干人事儿呢,不仅借了墨老的炼尸去和红颜知己比试,还把自己师弟坑到学宫替自己任教。
随着愈发了解七叔的往事,云缺觉得庸医馆的老头儿,人设快崩了。
简直与自己不相上下!
望着昏睡不醒的上官鸿途,云缺神色凝重了下来。
“既然有救,我去请七叔,大人光正大义,不该沉眠于此,皇帝或许不需要你,但天下百姓,需要你这种臣子。”
云缺决定明天赶往百玉城,去请七叔出山。
救上官鸿途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确定七叔那个红颜知己楚红莲,到底是不是红莲教主!
想起明天太子将前往邵武国,云缺去了趟东宫。
太子即将远行,以后自己未必还能再来东宫,最后泡一次澡也是好的。
抓了个宫女一问,太子始终在书房,半天没出过来。
东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显得人心惶惶,都听说了太子要远赴邵武国的消息,这一走还能不能回来,没人知道。
云缺照例不敲门走进书房。
书房没人,鸦雀无声。
绕到后面的水池,看到太子飘在水上,面朝下,一动不动。
云缺第一个想法是,太子想不开,自尽了!
上前几步,一把将太子捞出来。
“啊!你干什么!”
太子惊呼出声,被吓了一跳。
云缺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
“殿下何必如此想不开,就算自尽,最好给自己来一刀,不受罪,淹死多难受。”云缺道。
“谁自尽了!我只是在水里冷静冷静。”殷宣懊恼道。
“微臣误会了。”云缺笑呵呵的开始脱外套。
“你又干嘛!”殷宣怒道。
“微臣也想冷静冷静。”云缺甩掉衣服跳进池子,水花溅了殷宣一脸。
堂堂太子,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
殷宣指了指石台上二十多片金沙草,道:“东宫还剩这些金沙草,你都拿走吧。”
“多谢殿下赏赐。”云缺道。
殷宣将瘦削的身子缩在水里,现出一种哀思之态,轻吟道: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云缺听得出这位太子心中的悲戚。
“质子多好啊,我如果是太子,巴不得被送去邵武国当质子。”云缺道。
“远离故土,寄人篱下,生死不由己,有什么好呢。”殷宣情绪低落的道。
“质子的身份就是免死金牌,可以随便折腾,换成是我去的话,保证一年之内,摆在邵武国皇帝面前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杀了我两国开战,另一个是把我送回大晋。”云缺道。
云缺若是太子身份,被送去当质子,那邵武国别想安宁,皇宫都得被捅几个窟窿。
但殷宣不是云缺。
大晋的这位太子,不仅为人比较阴柔,脾气也如同女人,做不出上房揭瓦大闹四方的事。
况且殷宣的修为也不够。
“云缺,其实我好羡慕你,羡慕你的豁达,羡慕你的随遇而安,羡慕你能认可自己的男儿之身。”
殷宣苦涩的笑了下,起身走出水池,穿上一套蓝色的长裙,坐在水池边描眉打扮。
云缺没说话。
他知道这次,可能是殷宣最后一次穿裙衣,他的这点小爱好,在邵武国绝对不会展露,否则大晋会被沦为笑柄。
打扮完毕,殷宣转了个身,裙裾飞扬。
若不开口,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男儿身。
“说实话,我美么。”殷宣道。
“殿下与学宫十美,不相上下。”云缺道。
这话并不违心,扮成女装的太子,确实极美。
殷宣微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仍旧凄苦,但多了几分释然。
“天高路远,就此别过,后会,怕是无期。”殷宣声音苦涩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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