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站着的江府老嬷嬷忽然双膝跪倒在地,嘴里同时低声惊呼:“是当今太子的仪仗,二位姑娘快下来行礼。”
街边的行人,还有许多堵在路上的马车,也哗啦啦跪了一地。
太子?
卫含章面色顿时就变了,倒是一旁的江知雪眼神发亮,掀开车帘拉着表妹就要下去。
震惊到有些出神的卫含章被她拉的一个趔趄,下车时还不忘顺手拿上了帷帽,给自己戴上后,低头跪倒在地。
身为太子外祖家,定国公府地位超然,老国公爷德高望重,今日寿辰,前来拜寿的勋贵不知凡几,连缠绵病榻的陛下都亲自送了贺礼,由太子亲自送来,此等殊荣在京城的确是独一份了。
定国公府正门,老寿星亲自将来贺寿的太子外孙送至车銮前,欲再次躬身行礼时被内侍宁海扶住。
萧君湛却并未看向自己外祖父,而是将视线瞥向街道上跪了一地的百姓,他总感觉方才有道熟悉的视线看向自己。
目光在街上一列列静列的马车上扫过,没看到相熟的车架后,才蹙着眉头收回视线。
是幻觉?
不过两日没见到人,已经思念至此了吗?
萧君湛心中一叹,面上神情不变,回身朝老国公爷温声道:“您是长辈,无需如此多礼。”
他性情惯来冷淡,即便是嫡亲外祖家,也少有霁色。
所以,这其实是老国公头一回被太子当着众人的面,金口称作长辈,老人家被酒意染红的面上,激动不已,又要拜谢。
萧君湛亲自动手扶了一扶,瞥向一侧躬身行礼的臣子们,淡声道:“孤宫中还有政务未处理,不便久留,宴席未散,诸君请回吧。”
众人齐盛称诺。
萧君湛上车銮前,再次侧目看向了卫恒。
三十有六的年纪,卫恒保养得当,眉清目朗,气度雍容,能瞧出他年轻必定是一位丰神俊朗的郎君。
而冉冉模样生的妍丽大气,性子又被养的俏皮骄矜,眉眼间似有水波流转,灵动不已,萧君湛今日仔细瞧了几次,猜测他的冉冉许是像母亲偏多。
不过即便如此,看向卫恒时,萧君湛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放柔,不似寻常那般淡漠无波。
卫恒心里却在砰砰跳,不明白今日自己怎么就得了殿下的眼,一下午的时间,他发现殿下起码看了自己三回。
还是视线停留足足几息的那种细看。
萧君湛看着未来岳丈额间冒出的薄汗,舒然笑道:“子疏不必紧张,孤并无他意。”
“……是。”
卫恒闻言满心复杂的躬身颔首,待太子銮驾启程走远,才缓缓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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