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二十三年,大年三十,奉天曹家囤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度过的。
接连下了两场雪,地上的积雪,都到膝盖厚了。
“大姐,幸好我们家里囤了菜,柴禾也够烧,不然的话,非得饿死不可。”唐静思庆幸的说着,窝在炕上,悄悄透过窗户纸看向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她终于知道,姑奶奶说的猫冬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寒冷的冬天,在晋州是没有的。
晋州每年下个一二场雪就没了,根本不像奉天这样,一场接着一场雪,雪还厚。
“是啊,大姐,你说,爹娘他们在哪里呢?有房子住,有吃的吗?”唐静晚坐在炕边缘,时不时的注意着要往外爬的唐耀。
现在的唐耀不像以前,放在哪里,就乖乖的睡在哪里,他醒了若是没人照看着,那是绝对要摔床底下去的。
“爹娘他们还活着吗?”唐静思看着这温暖的炕,今天是过年,他们准备了好多菜,准备晚上吃热腾腾的火锅呢。
越是这个时候,姐妹两对爹娘的思念,就越深。
“活着。”唐念肯定的说道:“说不定,就在找我们的路上呢。”
唐念不想看着姐妹两个不高兴,她笑着说:“今天是过年,我们一起祈祷明年能和爹娘团聚,好不好?”
“好。”唐静思开心的点头。
沈君柏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他从外面抱了柴禾进屋,头发上沾染着飘落着的雪花。
“娘子,这些柴,足够今晚用了,你看。”沈君柏还将鞭炮拿了出来:“这是我从姑爷爷那里拿来的鞭炮。”
“我们不是买了吗?”唐念挑眉,过年前,他们去了一趟县里,买了鞭炮。
“念念,那是晚上的关门鞭炮,明天清早,我们就得放开门鞭炮啊!”沈君柏说的头头是道:“新年第一天,寓意着新年红,红红火火的。”
“好吧。”唐念是没想到,关门放了鞭炮,开门还要放鞭炮的,她问:“对了,给姑爷爷他们的对联送了去了吧?”
“送了送了。”沈君柏咧嘴笑道:“娘子,囤里好些人家,用的都是我写的对联和福字。”
“你的字好看。”唐念夸赞着,沈君柏的字有一种龙飞凤舞的,和后世买的对联,没有半点区别。
“姐夫,明年可不能这么写了,我磨墨,手都快磨断了。”唐静思伸出手说着,昨天写对联,写福字,她就站在一旁磨墨,结果,磨了一天。
“哈哈。”沈君柏笑道:“静思,那可不行,今年给大家写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明年不给大家写,多不好。”
“写几个字,你看,我们还收获了这么多东西呢。”唐念指着角落里存放的干香菇,干木耳之类的东西,都是给囤里的乡亲们写对联,对方拿来的。
“要不,明年静思来写?”唐念提议着。
唐静思果断的摇头,一脸惊骇的看向唐念道:“大姐,你可别为难我了,让我写,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话一整年了?”
唐静思摇头摇的飞快。
“静思,大姐看重你,才让你写呢。”唐静晚在一旁捂嘴笑着。
“要写你写,我反正不写。”唐静思拒绝的十分果断。
每次练大字的时候,她的字跟蚯蚓爬似的,大姐和静晚都不知道笑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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