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几乎感觉自己的背心都被突然渗出的冷汗湿透,被深夜的冷风那么一吹,感觉更是直钻到心底,哇凉哇凉的。
几乎是立刻,我便想到在电视剧里看过的破解鬼打墙之法——童子尿。
可我是个女孩子啊!
我不禁一阵头疼,正思考着有没有其他对策,余光一扫,猛然看到一道黑影从乱葬岗里慢悠悠转出。
我登时周身冷汗直冒,险些抑制不住口中的尖叫。
等我定睛一看,那道黑影不是别物,正是一架驴车,驴车上坐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
要在平时,这困于荒郊野岭,这场面着实有些骇人。
可我再一细瞧,不由得乐了,这不正是咱们隔壁家的吴三爷爷吗?
于是我张口边喊道:
“三爷爷!”
那驴车猛然停住,车上的吴三爷爷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么晚,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喊他,一时间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等我慢慢靠近了,才看到吴三爷爷皱巴巴脸上的笑意,以及一口熟悉的大黄牙,他先是轻咳了几声,才说道:
“白娃娃,你不是在外地读大学吗?怎么回来了?”
我本就被周边幽深静谧的环境吓得冷汗连连,心跳未平,心中总有股挥之不去的诡异感。
听到熟人的问候,心中那股惊喜感作不得假,于是我便一股脑的爬上三爷爷的驴车,倒豆子似的将今日遇见鬼打墙的事情说了,随即又问道:
“三爷爷干啥这么晚还在这儿?”
三爷爷又是一阵咳嗽,只是他今日没有如往常一样咳得震天动地,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只是闷咳了几声,低声说了句话,我只能隐约听到他说的是:
“......今日...七上香,顺便搞点儿贡品...”
我这才想起来,吴三爷爷的老伴走了很多年,独子又在外面打拼,孙辈也不在身边,于是时常自己一个人套上驴车,来乱葬岗给老伴上香。
老人家的身形已经颇为佝偻,我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低声宽慰了几句。
吴三爷爷低头驾着驴车,闷声在手中水烟上又吸几口,随即话锋一转,竟是说出了一句我都没想到的话来:
“白娃娃今天19了是吧?没谈过男朋友对吧?你要结亲不?爷爷给你保媒。”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一头雾水,但还是小声回道:
“没呢,还差半岁才十九。不结亲,我以后不嫁人,就在家里伺候我二叔,给我二叔养老。”
这是我六岁被二叔收养时,就发过的毒誓。
吴三爷爷却像是压根听不见我的回答,哑声笑了几声后,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是啊是啊!你这娃娃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是你嫁给我那大宝贝孙子...”
“白娃娃,你听爷爷说,你嫁进我家,我让我们家几个小辈给屠老二养老!”
“...十里八乡可再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一个人能干一个家的活,还能下田弄地!有你进门,我家几个懒货肯定会变好,到时候我也能安心......”
“...咳咳咳,放心!你要是进了我们家门,保管是好好对你!”
“你就——”
吴三爷爷的面色青灰,显露出几分狰狞:
“别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