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看样子差不多午夜了----我难得能够一觉从白天直接睡到大半夜,而且中途没有做任何噩梦,睡得极为踏实舒服。
我原本想要拿手机看看时间的,然后发现手机并不在身边,然后我就意识到,即便是手机在手,怕是也没法用了,毕竟被河水泡了那么久,我那个杂牌手机应该不至于有防水功能。
屋子里的布局和我家很像,以至于我一开始还以为已经回到了村子里。因为有了我爷爷站在床尾吓我的经历,所以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起来看看床尾有没有人。
还好,床尾没人。
根据记忆,赶来河边救我的,分明就是张哈子的声音----他那标准的渝州骂人方言,太具有标志性了,听一次就很难让人忘记,其他人也很难模仿。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是他想要借船老板的刀来杀我,又为什么在最后功成之际,又跑出来救我?
这不前后自相矛盾吗?他张哈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窗户边上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直接晕过去。
那个声音讲,醒了就跟我出来。
还好这个声音我熟悉,否则没有墨线锁魂的我,很可能真的就被她这么一下给吓死过去。
只是我搞不懂的是,我醒来的时候特地看过窗户来辨认时间,当时我并没有看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啊!
所以,她堂堂一大活人,是怎么把自己给隐藏的如此悄无声息的?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只能感慨一句,匠人的世界,我不懂!
她说完话后,也没问我答没答应,就起身开门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我看见她手里各拿着一样东西。
左手里好像是握着一管什么东西,光线不是很好,看不出来是什么,只知道大概有一米那么长,白色的,有点像是铁棍。右手里拿着的则比较好用,是一把常见的剪刀。
她拿这两样东西躲在我房间里干什么?总不至于是看我要醒过来的时候,就提前一棍子把我敲晕吧?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我这一觉能睡这么久,还睡这么踏实。
不过我虽然头痛,但还没痛到挨了打的程度。所以砸我头肯定是不现实的。至于剪刀拿来干嘛,我就更想不明白了,这屋里黑灯瞎火的,除了拿剪刀捅自己外,好像啥都干不了。
我坐到床边准备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而且鞋子还不见了。
当我弯腰低头去床底下找的时候,发现在床底下竟然放了一盆水,水里还有两条鱼在悠闲地游来游去。一双鞋就在盆前不远,伸手就能够着,应该是他们走到床边来看我的时候,不小心给踢进去的。
我穿上不算合脚的鞋子走出房间,发现月色比我想象中的要明亮不少,宽敞的院子里,不仅有刚刚那个声音冰冷的女人,还有张哈子和他口中的哈挫挫洛小阳,甚至连船老板都在。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院子里,徒手剥玉米。玉米粒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见我出来,他们四人要么转过身来,要么侧过头来看我----没有一个是回头的!
首先开口的是船老板,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摇头对他们讲,啧啧啧,吴妹子连封疆画界都用上咯,都哈能看到围到他打转滴气运。----吴妹子,你行不行噢,要不哈是让小阳来?
这话我听的一头雾水,连忙朝他们走去,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迈开脚步,我就听见那个叫做洛小阳的开口,他讲,画匠一脉滴封疆画界,原本就是攻击性匠术,对封住气运这种虚无缥缈滴东西,作用本来就不大,我表姐能做到这一步,效果已经是超出预料了。
我看见他看了一眼那女人手里的剪刀,然后继续讲,再说了,封疆画界向来都是需要以匠人血肉为代价,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我表姐只是以断发为代价,效果自然还要再打些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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