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吴听寒却冷冷的说了句,在河边走路,你还敢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要出内城,就要回到之前的上游位置去。下来的时候是乘船来的,上去的时候,就只能走路。这条小径沿河而走,在我们的左手边,就是暗黑色的河水。
我讲,为什么不能跑?
她讲,你忘了之前在水里的经历了?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在水里看到的那一颗颗人头,以及我上岸后,那些人头冲着我歇斯底里咆哮的场景。
再一看我左手边的河水,我本能的就打了个寒颤。
我下意识的往吴听寒身边靠了靠,然后问她,讲,那些东西不会从水里跑出来吧?
月光下,我看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发丝微微摆动,月光将每一根发丝都渡上了一层白纱。
她讲,难道你爷爷没给你说过,阴人怕水?
我摇头,讲,从没听说过。
她听到这话并不像王先生那样诧异,而是自顾自的说了句‘果然如此’之后,便给我解释,讲,阴人不能碰水,一旦下了水,就再也出不来,除非是找到替死鬼。
我想起以前村子里听来的那些传说,说是河道里某个地方要是淹死了人,那么那个地方基本上每年都要死一两个。村民们都说,那是水鬼索命,在找替死鬼,才能去投胎。
吴听寒讲,虽然不全对,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借助外力,水里的阴人是出不来的。
难怪当时在河水里,那些东西都只是露出一个头来,即便是我上岸了,它们也只是龇牙咧嘴的对着我咆哮,并没有钻出水面来抓我。原来不是它们不想,而是它们出不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身体与吴听寒之间微不可察的稍稍拉开些距离----我总感觉这女人身上带着冰块,靠的太近了就凉飕飕的,冷的人直打哆嗦。
我讲,既然它们出不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跑?
吴听寒讲,跑的时候重心不稳,很容易被岸上的阴人给推下水。
听到这话,我又下意识的往吴听寒身边靠了靠,然后警惕的看着四周,讲,你不是骗我吧,岸上还有阴人?
她讲,你带过来那么多阴人,白叔怎么可能全都引下水?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白叔?
哦,应该就是白哑巴船老板。
可引下水是个什么鬼?
她没回我,而是反问我,讲,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在水里游一路了吧?
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讲,把我打下水,是为了把跟在我身后的阴人全都引下水?
她点头,却没说话,一如既往的高冷。
我讲,可是不对吧,既然阴人怕水,它们怎么可能会下水?要是我,我肯定躲得越远越好。
她讲,所以就需要有人唱阴戏,把它们都给吸引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这些匠人做事,还真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可你们完全可以告诉我,让我自己跳下水不就行了,干嘛还搞出一副要弄死我的架势?
吴听寒讲,替死鬼替死鬼,你要不死,它们怎么会争先恐后的下水去抢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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