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对羊越好,羊越危险。如果羊感动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夜安锦无比冷静。
她只觉得,谢辰飞这种刻意保留证据证明他清白的做法,用逆向思维来看,很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但是,谢辰飞又并不知道夜安锦和警方合作,他这么做,更像是惊弓之鸟防患于未然。
“你啊……”
周路凯意味不明地摇头浅笑,随后捏了捏眉心,神色疲惫。
“谢辰飞说,他能体谅和理解安锦对他的仇视,但他也不想被白白冤枉。”
贺斌说,“我们也核查过谢辰飞和刘婧的通话记录,他们之间近期没有联系。”
周路凯长舒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上回神儿。
夜安锦看着精疲力尽的周路凯,知道他潜意识里害怕刘婧与谢辰飞有染。
“丛森地下室里的物证已经一一核查了,那本日记里记述的内容与此前的案情全部吻合。”
贺斌从文件里抽出两份材料,“只可惜被他转移到境外的钱已被再次转移,丛森又已经死了,我们暂时无法追回。周……”
贺斌话未说完,打住了。
夜安锦抬眼一看,就这么会儿,周路凯竟然睡着了。
他这些天都没睡好,今天又开长途,难怪。
贺斌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文件退出去了。
夜安锦攥着那枚黑蟒六芒星钻戒,看着睡着还皱紧眉头的周路凯,心里沉甸甸的……
*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冬夜清冷的风刮过枝叉嶙峋的树梢,像有人藏在暗处交头接耳。
停好车,夜安锦趁着浅淡的月色往门口走,赫然看到那棵银杏树下站着个人。
余生?
惊喜在夜安锦心里一掠而过,随即全神戒备,“谁?”
“小妹,是我。”
好死不死的,又是这货。
要不是周路凯和肖凡他们叮嘱过她很多次,让她不要轻易暴露,她真想直接问问谢辰飞,他是不是花狼。
但,她也知道,无论他是不是,她都是白问。
“你不在医院照顾寒淼,深更半夜来找我干什么?”
夜安锦习惯性地握住了裙兜里的手术刀。
每次看到他,她都想抹了他,这种想法直接又强烈。
“冬天天黑得早,其实现在还不到八点。我……想你了,来看看你就走。”
谢辰飞递来一张请柬,“寒淼已经出院了,我给她请了特护。这是我们的结婚请柬,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夜安锦接了。
她不是想去凑热闹,只想看看谢辰飞能演到什么时候。
“安锦……你让我生不如死……”
谢辰飞说着,刚要往那棵银杏树上靠,被夜安锦一把推远。
“别靠我的树!”
那是余生靠过的树,别让姓谢的弄脏的。
夜安锦毫不掩饰厌恶的情绪,“你连结婚请柬都发了,就别再想这个想那个了,听着恶心。我会去的,没有别的事,你走吧。”
“你让我把话说完!”
谢辰飞突然恼了,一张脸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冷光,“你之前怀疑我、恨我,我都能理解,我已经尽力忍让你、包容你,可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夜安锦好笑地看着他。
他这算原形毕露?
“别用你狭隘的心来衡量我对你的爱!我承认,之前我想过跟你和好如初,但后来你一再无理取闹,伤透了我的心。我谢辰飞不缺钱,娶寒淼完全是为了替你分忧,你不知感激我不怪你,但你不能恩将仇报!”
谢辰飞的两只眼睛精光四射,像露出獠牙的恶狼,“你想惩罚我,可以,哪怕我是被冤枉的,为了让你高兴,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罚我一辈子照顾一个瘫痪可以了吧?罚我今生今世爱而不得、被人耻笑,可以了吧?你还想要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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