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赝品造假成本最多一千左右。我赔得起。”
夜安锦语气轻松,“真品用的是绢,这是锦纶,现代人工合成的材料。”
众人哗然。
七百多年前的画作不可能用锦纶,当时还没有这么先进的生产技术。
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
“你说锦纶它就是锦纶?这明明就是绢丝!”
程越柳强词夺理。
“绢丝是蚕丝制品,短纤维,烧后有发质清香,余烬揉后成粉;这样的长丝线是现代纺织品,烧后味道刺鼻,余烬成团无法揉开。需要我烧给大家看?”
夜安锦有理有据。
程越柳当然不敢让夜安锦烧,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拍卖师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却硬着头皮死不承认,“安老师,这里禁止烟火,而且我们的专家之前鉴定的时候已经烧过了,确实是粉状绢丝,不是锦纶。您……可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您说是吧。”
既不让烧,也不认错,看你怎么办。
程越柳暗松一口气,嫌烦地说,“行了,我们没时间和你在这儿磨牙。我花的是自己的钱,爱买什么关你什么事儿?辰飞,别理她,我们走。”
说着,程越柳急三火四上前卷画轴。
如果画轴就这么让程越柳拿走了,有拍卖师刚才的证词,还有鉴定证书和完备的拍卖手续证明,这幅赝品还会堂而皇之地帮着程越柳达成交易。
到时,官商勾结,某官贪赃枉法,程氏集团中饱私囊,遭殃的是老百姓。
贿款自然是从使用劣质建材、偷工减料中“节省”下来的。
工程质量得不到保障,给腐败买单并承受灾难和痛苦的,是无权无势的弱势群体。
天理何在?
于公于私,夜安锦必须阻止程越柳和谢辰飞心想事成。
可这是人家竞拍成交的东西,夜安锦又不能当众阻拦程越柳带走,一时有些被动。
“等等。”
付余生抬手压住画轴,“程总,我们这些人不容易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别急着收画,我们还想让这位安大师好好教教我们怎样识别赝品。再说,弄不清楚真伪,回头你心里也不踏实,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含沙射影,简直气死人。
偏偏刚才被程越柳压了一头的几个竞拍人找着反击的机会,不约而同附和。
“就是,咱们相信拍卖会才参与竞价,如果这画真是假的,以后我们参加这种拍卖会都得留点儿心了。”
“是啊,我最喜欢收藏古字画,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这么深,估计之前花了不少冤枉钱。安小姐,麻烦你再给我们讲讲。”
“对啊,不能用火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辨别真伪?”
一众开发商你一言我一语,那叫一个谦虚好学。
程越柳气炸了。
一群落井下石的东西。
他们也是冲着项目来的,早知道他们拍的不是画,是项目,还在这儿装什么大眼鱼?
他们就那么盼着看她程越柳倒霉?
可是,如果她强行把画拿走,就是欲盖弥彰。
还有这些人里,也有些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给他们面子以后不好相处。
最主要的是,这个付余生不好惹,她不敢明着违逆他!
程越柳左右为难,看向谢辰飞,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候给她搭个台阶脱身。
结果这家伙色迷心窍,看着小妖精目不转睛,竟然弱智地装大方,“行,就让大家继续学习学习。”
程越柳气血逆转,差点儿犯了心脏病。
夜安锦心下好笑,冲谢辰飞微微点头。
谢辰飞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讨好,“请安大师赐教。”
程越柳气得脸色涨紫,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她真想一巴掌把谢辰飞煽成猪头,让他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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