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曾在大户人家做过车夫,又爱马,生前给我讲过不少马的事,那天我也是急了,就冲过去试试,还真就把马制服了。”
“制服之后,那车夫,”小货郎微顿,“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怪我,说是我惊了他的马。”
“我看他是想着推卸责任,怕马车里的主子怪他。”
“我正要和他理论几句,我娘子来找我,急切问我受伤没有,马车的主人也从车里下车,训斥了车夫,还要给我锭银子。”
“我没有要钱,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是为了钱才出手相助,再说,我娘子来了,我一心想回家。”
顾蓉蓉问:“那马车的主人,是什么人?”
“我没见过,只看到那辆马车上有一个苏字,后来听旁边的路人说,那是百味楼的掌柜。”
“你好好想想,除了给你银子,他还有没有说别的?当时的情况,事无俱细,说清楚。”
小货郎认真思索,忽然神色痛苦,双手抱住头。
顾蓉蓉赶紧搭上他手腕,释放修复力。
小货郎再次渐渐平静。
缓了一会儿说:“我当时怕我娘子担心,也没太过在意他,不过,我隐约记得,他当时掀开帘子的时候,还是怒容满面的。”
小货郎迟疑:“他看了一眼我的左手。”
“随后,他从车上下来,训斥车夫,说他不该把惊马的事推到我身上,不但不道谢,还如此作为,让他回去领板子。”
“我当时觉得,许是我眼花了,没看清楚,他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小货郎说着,下意识右手抚上左手碗。
“你的左手当时怎么了?”
“当时虽然制服了马,但也是一时情急,力气用得太大,没有控制好,手扭伤一点,还不知被什么划了一道血痕,我娘子就用帕子给我包上了。”
顾蓉蓉继续追问:“什么样的帕子?绣着鸳鸯的?”
小货郎微讶:“你怎么知道?确实是,我小摊上卖的绣品都是我娘子绣的,别的都钱袋子、抹额什么的,都是花,唯有帕子,就是鸳鸯。”
顾蓉蓉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有些残忍。
顾蓉蓉记得素琴的话,她也是从小货郎这里猜到事情与苏掌柜有关,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这些。
不过,那时候小货郎神智时好时坏,她知道得没有这么清楚详细。
顾蓉蓉心头微叹:“你继续说吧。”
“我们没要钱,告辞推着小车离开,娘子执意去百味楼买鱼,买了之后,也就回家了。”
小货郎把经过说完,顾蓉蓉问他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
他茫然摇头,当时的情况记不清楚,只记得被人带到这里来,经常受人欺负,被打。
冷星赫到石三身后,踢他一脚:“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他明明干不了什么活。”
石三赶紧说:“好汉,我与他无冤无仇,不是我要把他带来的!”
话音刚落,树林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还有火光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