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介商人,怎么跟黄学正说话呢?”朱甘莲不忿的道。
“你们的学问连一介商人都比不了,在我面前装什么文化人呢?”杜蘅不客气的嘲弄道,“我看你们就是有辱斯文,一个个装的人五人六的,其实胸无点墨,腹内草莽。”
黄学正冷哼道:“你别以为你侥幸赢了绿婆奴,你就有资本在老夫面前叫嚣。哼,老夫自小研习六艺之术,为人师表,容不得你教训我!”
“哟,六艺之术,好厉害的样子。”
杜蘅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挥,手中一双筷子破空而去。
嗖的一声。
插入黄学正头顶的软脚幞头。
黄学正吓了一个激灵,顿时就从座位跌了下来。
“夫子!”程学而慌忙搀扶。
杜蘅冷笑道:“就你这样,还好意思研习君子六艺,君子六艺之中的射术,看来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大梁崇文抑武,君子六艺之中的射术和御术,一般都没什么人学。
文人将这两项归于武人的范畴。
其实儒家的老祖宗并不是这么想的,儒家弟子也是要掌握一些基本的武学技能,首先就要弓马娴熟,这样才能驾着战车冲锋陷阵。
可惜啊,一群腐儒只选取了自己有利的一部分,对自己不利的一部分全部抛弃。
前朝的文人还是带兵打仗,以建功立业为荣,腰挎宝刀和宝剑,但现在的这些文人,除了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之外,屁点本事没有。
黄学正哆哆嗦嗦的起身,将幞头摘了下来,拔出了两根筷子,愤恨的指着杜蘅:“无礼小儿,我堂堂郡学学正,岂能受此侮辱?”
“既然受不了这种侮辱,你应该以死明志,从这里跳下去,或者一头撞死在墙上。”杜蘅漫不经心的道。
“你,你……岂有此理!”
黄学正自然不可能死,他也舍不得死,就是觉得被杜蘅戏弄之下,老脸丢尽,看向一边的冯鹅,说道:“冯参军,此人既然与你熟识,他如此侮辱老夫,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黄学正,这我可帮不了你,是你们刚才跟杜公子对赌的,现在输了,就该依照约定,离开二楼。”冯鹅对黄学正的态度也渐渐变得鄙夷,“你既为人师表,又是郡学的学正,自当以身作则,愿赌服输,否则传了出去,可是会为天下人所耻笑的。”
黄学正确实是怕被人耻笑。
但他怕的耻笑,不是因为他出尔反尔,而是因为他们输给了一个商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区区一个商人,学问竟然比他这个老学究要高,他自然忍不了,愤怒的道:“你我同为姑苏官僚,你不帮我,竟然去帮一个卑贱的商贾。冯参军,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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