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放他走,也该把他的孩子老婆抓在手里,投鼠忌器,他才有可能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
第一次做这种事,到底没有经验,考虑不够周全啊。
……
次日一早,赵管家回来。
跟杜蘅汇报了情况。
毛大树一家三口已经安全出城,司法衙门的人正在调查放火烧楼的凶手,暂时没有怀疑到毛大树身上,因此毛大树还有时间逃远一点。
由于没有闹出人命,这种案子衙门一般不会出城捉拿凶手,人力成本太大了。
到了城外,荒山野岭都能藏身,就没那么容易抓到人了。
等到出了广陵府的地界,毛大树就算安全了。
大梁自然也有过所、路引之类的东西,但非必要时期,执行并不严格,因为大梁商业发达。
商业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流通,商品流通,人也得流通,失去土地的农民,还能进城打工,或者去往别的城市讨生活,这种人叫浮客或者客户。
否则土地兼并那么严重,又将他们圈在一个地方,他们没有别的出路,活不下去,只能拿起锄头造反了。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这是大梁的治国方针。
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分散在各个地方,虽然会影响到地方的治安,但他们很难形成大规模的起义。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造反,谈何容易?
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不会反。
温顺如羊的大梁百姓啊!
知道毛大树安全之后,杜蘅微微松了口气,让桃笙去买新鲜的瓜果。
拿回家后开始榨汁,再以硝石制作冰底。
接着一起推着板车,将冰底送到近水楼。
拿出几块冰底备用,其余的冰底先存放在冰窖。
等到天气稍热的时候,就有人进楼吃刨冰了,桃笙给客人送刨冰的时候,特意听了他们谈论的事。
回到后厨,便偷偷告诉了杜蘅。
“少爷,都在说醉蓬莱昨夜起火的事呢。”
“刨冰你来做。”
杜蘅将刨刀交给桃笙。
端起一份刨冰,走到楼上交给一位客人,故意逗留了一会儿,听人议论火烧醉蓬莱。
由于醉蓬莱外墙泼了桐油,堆放了不少助燃的柴火,一看便知有人蓄意作案。
现在衙门已经将毛大树定为嫌疑人了。
“昨晚街坊救火的时候,有人撞见了毛大树,鬼鬼祟祟的。”
“毛大树不是花子期的人吗?怎么还烧花家的酒楼?”
“说是花子期的人,但那毛大树是个泼皮啊,什么事做不出来?”
“没准是跟花家闹翻了,气不过,伺机报复。”
“不管怎么说,凶手肯定是毛大树,今天衙门的人去了他家,人早就跑没影了,就在家里找到一桶桐油。”
“对对对,桐油坊昨夜丢失了两桶桐油,就是毛大树偷的。”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毛大树。
可是毛大树不知去向。
一个烧楼的案子,造成的经济损失,也能给毛大树判个绞刑,但一定不会兴师动众的跨界抓捕。
杜蘅可以彻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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